总理贾思顿看着吐血而亡的考尔克,脸色很是难看,神情恍惚,沈浩当他面杀人,分明在打他的脸。
“总理先生,实在对不住,刚才没撑住,一不留神就踩了下去,没想到把人踩死了。”沈浩笑着解释。
傻子也能看出一脸邪笑的沈浩毫无道歉认错的诚意,说难听点,这牲口是在用言语恶心贾思顿。
贾思顿当然心知肚明,不过还得装作浑然未觉,唉声叹气后主动与沈浩这个杀人凶手握手、寒暄。
“我们都不希望出现这样的事情,可惜,考尔克或许自身健康出了问题,较为脆弱,导致惨剧的发生。”贾思顿主动为沈浩开脱。
倒不是这位总理仍向三年前对沈浩俯首帖耳,而是加那达十几座城市的稳定,远比考尔克的生死重要。
政府确实有无数种方法碾压大圈,可这么多年大圈已深入华人群体的方方面面,用酷烈手段打击大圈,华人群体会如何反应,难以预料。
再者,大圈背后有庞大的龙门,而今消失三年本该死去的沈浩又冒出来,事情更为复杂、棘手。
失去圣堂,被济世会除名的沈浩,以往那辉煌战绩与生猛事迹,依然带给贾思顿莫大压力。
在贾思顿看来,单单一个沈浩,足以让整个加那达高层寝食难安、防不胜防,所以,缓和关系,大事化了,是眼下唯一的选项。
“总理先生这么说,我就放心了。”沈浩笑意深沉轻拍贾思顿肩头,仿佛在赞赏懂事的下属。
贾思顿随行人员或皱眉头或冷眼打量沈浩,对沈浩这无礼举动表示不满,也是一种无声的抗议。
“你们对我有意见?”沈浩收敛笑意,问贾思顿的身边人,这些人一下不知所措,僵在原地。
他们没想到沈浩会问的这么直接,瞅瞅死去的考尔克,瞅瞅狼狈不堪的百余重装特警,再瞅瞅低三下四的总理,刚才的不满烟消云散,一个个心慌意乱。
“沈少……”贾思顿急了,真怕不按常理出牌的沈浩再故意失手弄死他身边人,那就没法收场了。
“我就是随口一问。”沈浩这话使众人悬着的心落下,随后,贾思顿亲自陪着沈浩,去接被关押多天的何媛。
单人间牢房里,背靠枕头半躺在床上的何媛双目无神,容颜憔悴,对儿子的担心与思念,快要把她折腾的垮掉。
自己犯多重的罪,会被判刑多少年,何媛不在意,现在只求父母和儿子平安无事,别被她连累。
可凶狠的艾德森能放过她父母和儿子吗?
胡思乱想的何媛悲从心生,泪水淌落。
哐当一声……牢房铁门被打开,失神落泪的何媛下意识瞧出现在门口的值班女警,略微迷茫恍惚。
“告诉你个好消息,你重获自由了。”女警一改前几日横眉立目的凶相,脸上洋溢着真挚笑意。
重获自由?
何媛难以置信,错愕不已。
当何媛跟着女警来到会客室,见到沈浩,认出陪在沈浩身边的人就是加那达现任总理,恍然大悟。
“超超怎么样了?”何媛最关心的是儿子,时隔三年,再见到沈浩,谈不上讨厌,也没一丝欣慰。
时间能淡化世界一切情感,包括恨。
“米国方面刚刚给我打来电话,说已派专人送超超返回温德华。”沈浩把刚获悉的情况,告诉何媛,看着何媛如此憔悴,既心疼又内疚。
“超超怎么去了米国,你是怎么保护超超的?”何媛得知儿子远离温德华,大为紧张,情绪失控。
沈浩哑口无言。
何媛转念意识到自己没资格这么喝问沈浩,事情闹到现在这样,是她这当妈的一手造成,怨不得别人。
“对不起……对不起……”生性执拗的何媛有史以来第一次向沈浩说对不起。
“一家人,说对不起就见外了。”沈浩说着话要搂何媛肩头,何媛侧身闪开,闷声不响往外走。
这种冷漠,不是恨,是形同陌路。
沈浩深邃眸子闪过一抹哀伤,何媛的心,离他越来越远,破碎的初恋,多半永远无法弥合。
守在家里的何长青王梅,与女儿通完电话,终于不再担惊受怕,两口子相拥,喜极而泣,仿佛劫后余生。
这时,门铃响起,菲佣赶忙去开门,李老头抱着何长青送他的青花瓷瓶,走入客厅,将瓷瓶放在茶几上,又掏出一张银行卡,递到何长青面前,满脸堆笑道:“长青啊,钱要回来了,整整一千五百万加元,一毛不少。”
何长青猜到这笔钱多半被李老头截留,但这老家伙主动返还,一分不少,也就懒得戳穿,勉强笑了下,接过银行卡,卡片背面写有密码。
“坐吧……”
王梅边招呼李老头边慌忙抹去脸上泪痕,起身倒茶。
“我不坐了,还有急事,得赶紧回去。”李老头哪敢多呆,万一遇上那位杀人不眨眼的沈少,凶多吉少。
“我记得何叔叔给了你整整三千万……”沈浩突然走入客厅,后面跟着拎着家门钥匙的何媛。
李老头转身,看到沈浩,惊得面无人色,虽然第一次见沈浩,但根据认识人的描述,猜的到眼前这气质相貌无可挑剔的青年是谁。
三千万。
意味着他得掏自己家底,再补一千五百万,他哪有这么多钱,除非把现在住的独立屋卖掉。
坑人不成反被坑。
李老头肠子快悔青,想哀求沈浩高抬贵手,可沈浩眼神冷的吓人,直觉告诉他,多说半句废话,十有八九送命。
“我……我尽快把这笔钱凑齐……三天……给我三天时间。”李老头结结巴巴,越老越怕死的他,决定破财消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