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千兵高呼,呼声震天。
他们用这种方式,表明追随沈浩的决心。
沈浩让他们成为强军,让他们过上好日子,有了谋求富贵的机会与希望,哪怕是造反,也坚信沈浩会比前人做的更好。
在沈将军带领下,女直人都打不过他们,这片天地,岂不是任由他们驰骋、纵横,说不准沈将军是真命天子。
不少人这么想,即使颇为理智的人,也忍不住憧憬未来,姜宁甚至想建议沈浩,回师夺取石头城,然后迅速扩军,占领东南半壁江山。
驻守各地的卫所兵,根本不是沈家军的对手,以至于姜宁吕战为首的一干军将雄心勃勃。
沈浩深吸一口气,这么多人把生命和未来交给他,他不得不背负起沉重责任,没法轻易丢下他们。
就算短时间内找到美美,恐怕也难以离开。
“我会带领大家,打出一片天下,从今天起,谁是王侯将相,不再是柴家人说了算。”沈浩这话说的铿锵有力。
数千兵热血沸腾。
“即刻拔营,回师石头城!”
豪气冲天的沈浩一声令下,数千兵和近千民夫迅速忙碌起来,一个时辰后,大军沿着官道,向南而去。
沈家军反了。
天下为之震动。
有人为沈浩惋惜,也有人为柴熙瑞所作所为,痛心疾首。
内阁、五军都督府、兵部连夜商讨对策,柴熙瑞要求一个月内剿灭沈家军,三个部门的大佬暗暗叫苦。
王斗以西军需要修整为由,按兵不动,其余勤王之师,也以各种理由推诿着五军都督府和兵部的命令。
撼山易,撼沈家军难。
这种说法已在民间流传,可见沈家军多么强悍,没谁愿意招惹这样的强大对手,何况沈浩武功盖世。
单单沈浩一人,足以震慑天下英豪。
自发勤王的武林豪杰、江湖势力,则对柴熙瑞卑微议和与逼反功臣的做法不满,或者说寒了心,自行散去。
如果汴京再次被围,他们不会再来勤王,因为当今天子不配他们拿命去保。
朝堂上诸公,对武林豪杰、江湖势力,如何看待他们,并不放在心上,忽略这些人的能耐、作用。
殊不知,雄州屹立不倒,靠的就是各路英豪同仇敌忾,而非龟缩在这座北边重镇中的北伐三巨头。
张勇、冯林、庞谦带着三万残兵败将加上雄州两万守军,五万人困守孤城之中,好在雄州粮食充足,够吃大半年。
可妖帅金宗望的攻势,令三人胆战心惊,惶惶不可终日。
前几天,西面城墙差点被攻破,关键时刻,一个他们想不到会现身的猛人,带着百余弟子登城厮杀。
欧阳冶。
神剑山庄庄主。
武林三大宗师之一,剑法通神。
欧阳冶现身,吸引各路英豪,前来助阵,顺便目睹一代宗师的风采,上千武林豪杰帮着守城,雄州才转危为安。
只要雄州不倒,女直南下就有后顾之忧。
雄州总兵府,被三巨头占据,其实如今的张勇、庞谦、冯林,已不是坐拥二十万雄兵的巨头,而是戴罪之人。
大堂上。
坐在正面的三人愁眉苦脸。
立于两侧的数十战将,大多垂头丧气。
虽然有高人帮忙守城,但形势更为棘手,女直两路大军,已于昨日汇合,总兵力二十万。
“早知今日,咱家绝对不当这个监军。”冯林开口,可这话,令气氛愈发压抑。
“就算冯公公呆在汴京皇城,雄州若失,日子同样难熬。”张勇冷冷瞥了眼冯林,言外之意,雄州倒了,汴京难保。
“咱家也就随口一说,既然随张帅坐在这里,就是铁了心与雄州共存亡。”冯林说着话挺直身板,有了那么点视死如归的气势。
庞谦苦着脸道:“二位别斗嘴了,还是琢磨如何守好这座城吧。”
“有好主意的,说一说。”张勇说着话环顾众将。
顶盔掼甲的将军们,陆续发言,与此同时,雄州西门城楼之上,一位穿着白衣的老者,凝望远方兵营许久,转脸对站在侧后方的中年男人道:“子桓,为父走后,带领大家守城的责任,就落在你身上了。”
“父亲放心,孩儿铭记祖训,定与大周共存亡。”
“好……”
白衣老者缓缓点头,将大儿子拿来的剑匣,背在背后,古朴剑匣,长三尺三,宽十三寸,高六寸。
匣中九把剑。
当世之上,只有欧阳冶能同时驾驭这九把剑。
欧阳冶轻轻一踏屋脊,飘然飞离城楼,直奔女直大营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