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管,但我强烈建议你不要喂。”
“让我试试……”
天和低头,看见有人在喂鸽子,那人便分了他一点面包,鸽子纷纷扑上来,天和差点被淹没了,顿时侧头躲避,恐惧地大喊起来,关越拍完天和的狼狈模样,才上前去,替他把鸽子赶开。天和被鸽子扑得差点炸了,从来不知道鸽子能这么凶猛,关越道:“你看,这就是不听话的下场。”
“英餐与德餐的就餐礼仪,有细微差别。”关越抖开餐巾,给天和铺上,低声说,“尝尝这家,虽然我觉得你不一定吃得惯。”
天和尝了下,作为西餐,确实比家里做的好吃,问:“你每天都吃西餐吗?”
关越:“家里刚请来一名厨师,明天开始给你做中餐吃。”
天和说:“其实还不错,我在家也经常吃西餐。”
关越:“很快你就想吐了。我让方姨把她的菜谱发过来,让试做下,到时凑合着吃吧。”
天和只觉得今天一整天都在不停地吃,餐厅的厨师又特地送了他一份甜点。
“他们说你很可爱,”关越朝天和说,“所以送你一份新烤出来的挞。”
天和:“我实在吃不下了,我要吐了……可是厨师会不会出来打我?”
关越:“这世界上不会有人舍得打你的,不过我可以帮你吃一半。”
天和便吃了一半,把剩下的递给关越,关越帮他解决掉了。
晚上看电影时,天和还在打饱嗝,幸亏关越包了场。两人坐在正中央的大沙发上,天和懒洋洋地靠着,关越看了他一眼,抬起手来,示意给他个更舒服的坐姿。天和便调整姿势,把脑袋枕在关越胸膛,靠在他怀里,像小时候一样半躺着,看完了整场《wall—e》。
看到walle与eva在太空里飞翔并追逐的时候,天和抬头,看了眼关越。
关越:“?”
天和:“?”
两人又继续看电影。
散场后,关越带着天和上了剧院顶楼,问:“坐过直升飞机吗?!”
“坐过子蹇家的!”
狂风迎面而来,关越护着天和,上了直升飞机,启航,掉头,飞往剑桥郡。飞机停在家门口的停机坪上,天和礼貌地朝机师道谢。
家里提前运来的跑车已经抵达伦敦,那是关正平送给天和的,天和决定把它邮寄到伦敦。关越只是看了眼,便点了点头,天和想朝他说点关正平的事,关越却仿佛已经全知道了。
管家带着佣人,用德语朝天和问候,天和认得他,那是舅舅家的管家,居然被派到这里来了!关越听不懂德语,管家英语又有点蹩脚,把他搞得有点恼火,不过看天和似乎很开心,反正你开心就好了。
“你怎么突然进来了!”天和在浴室里泡着,关越进来挂衣服。
关越:“忘了我给你洗过澡?”
天和十分难为情,拉上浴帘,关越过来扯浴帘,“汪”的一声狗叫,吓了天和一跳,天和便道:“快出去!我不穿丝绸的睡衣。”
关越:“我妈特地吩咐给你做的。”
天和:“织数这么高,太密太滑了,不舒服没安全感,就像在身上穿了俩垃圾袋,我穿棉的。”
关越只得作罢,出去换了身棉睡衣,想了想,把管家叫过来,一起又给天和换了包括枕头套在内的所有床上用品,把家里寄过来的丝绸制品拿走。
天和洗过澡,终于困了,坐在床上侧着头,倒出耳朵里的水。
关越:“困了?”
天和倚在飞机座椅上,侧头看关越,阅读灯照着两人的眉眼,关越一扬眉,带着询问的神情。
天和说:“你家的丝绸睡衣,穿上去真的像垃圾袋。”
关越:“……”
关越实在想不到,天和为什么会在飞机上提起自己家的睡衣。
“你为嘲讽我而生。”关越说。
“是的,睡吧。”天和说,继而把座椅放平。
关越按掉灯,空姐过来拉上门,头等舱里变成了一个小房间,中央是张双人床,天和躺下,侧身,背对关越。
“那天我在机场睡过头了。”关越被这个垃圾袋的提示想起了天和刚到伦敦的那一天,在黑暗里忽然说,“你还疑心我有女朋友。”
天和答道:“我真以为有,还在免税店里给她买了个包呢。生怕去你家住着,被她嫌弃,最后一个人被赶回学校宿舍,一路上连怎么被嫌弃的情况都脑补好了。”
关越自言自语道:“小时候,你对我的占有欲真是太强了。”
天和:“因为我缺安全感,原生家庭不完整的小孩,都有点患得患失的。大哥离开家、爸爸去世、亲人们的离去又加剧了我的焦虑,生怕什么时候就会突然失去重要的人,直到咱们分手,回国,二哥扔下我的时候。我总在想,为什么我会觉得破产没关系?当时的我,也许已经再没有什么东西可以失去了。”
关越:“我不想听你剖析自己的内心,这令我很难受。”
天和只得笑道:“好吧,这年头说实话也要挨骂了。”
突然飞机一颠簸,天和被摇了下,撞在关越怀里,关越马上伸手,搂住了他。
天和:“……”
关越保持着这个姿势没有动,说:“把安全带系上。”
天和坐起来,将安全带系在毯子外,说:“你系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