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樾坐在一旁,仔细回忆了一下以前,沉吟片刻道:“她妈生她的时候是早产,在保温箱呆了挺长时间才出来的。”
医生:“这样啊,可能会跟这个有关系,也可能跟遗传有关。暂时判断不出原因,不过这一次的晕倒八成是因为这几天总是熬夜和剧烈运动,导致内分泌系统絮乱造成的,休息休息就好了,让她睡一觉吧......”
这大半个月以来,舒窈从未睡过如此安稳的觉,昏睡中,她恍恍惚惚做了个很真实的梦。
真实到连梦里的每一个字,每一个场景都清晰可辨,像是经历过一般。
瞬间将她拉回到了某个很遥远的瞬间——
那时大雨滂沱,天空仿佛揪着一块黑色幕布缓缓拉开,阴沉昏暗,令人看不到一丝生气。
舒窈踩着洗得发白的运动鞋跑进一间教室躲雨,走进去才发现,自己进的是一间竟然是平常没什么人来的体育器材室。
身上的校服湿了大半,湿恍恍的黏在身上,难受得紧,连头发也不能幸免,她伸手抓住自己湿漉漉的长发,皱起眉头,毫不心疼的稍稍一拧。
几滴水珠顺着掌心流淌下来,刚好落在少年球鞋的鞋边。
舒窈顺着熟悉的球鞋以及白皙的脚踝往上看,映入眼中的是一张发梢滴水的俊美脸庞,轮廓清晰,水珠顺着发梢滴落,染湿那双黑沉的眼,能清晰看到他眼神中的疏离淡漠,以及不理解。
瞧见少女仰着颗小脑袋,漆黑杏眼直勾勾地看着他,少年伸手挠了挠湿透的短发,直白地问:“你在这干嘛?”
舒窈滞了几秒,眨眨眼说:“躲雨啊,外面下雨了,你不知道吗?”
“嗯,知道,我不傻。”
“那你还问?”
“......”池樾找了个位置坐下,盯着她看了几眼,也不知看到什么,眼底掠过一丝不自然,“我是说,你以前体育课不都不下来的吗?”
“你怎么知道?”舒窈摸了摸渐渐泛红的耳尖,低眸笑了笑,“可是我想去小卖部买东西吃呀,没想到下雨了,我就进来了。你刚刚去打球了吗?”
“擦擦。”一包纸巾突然被扔了过来。
舒窈手笨,根本没接住,从地上捡起,倒也不客气地抽出来两张,开始擦自己的头发。两张纸巾被她握在手心,捏得皱皱的,搓桌子似的在头上胡闹一捣。
嘴角稍稍翘起,笑容嵌在莹白的脸庞上格外明媚,刚想对他说声:“谢谢......”
少年的表情颇为不自然,像是连多看她一眼都不愿意,强行冷淡脸:“不是擦这里。”
舒窈:“嗯?”
池樾:“......”
舒窈:“不然是擦哪里?”
他犹豫了几秒,清俊冷淡的脸稍稍绷紧,深吸一口气,破罐子破摔地指了指自己锁骨的位置,接而,闭了闭眼,修长干净的手指稍稍往下挪,指向了......
像是极不情愿做这个动作,做完还嫌弃地说了句:“真蠢。”
舒窈:???
舒窈盯着他的动作,瞅见一滴莹白的水珠顺着他的下巴轮廓,滴落到不断上下滚动的喉结,淌进锁骨的凹陷处。
她垂眸看了眼自己,池樾暗示她要擦的部位,被吓得连忙转身。
白色的校服湿透了黏在身上,几乎已经成半透明的状态,能看见里面藕粉色的内|衣轮廓。
少年干咳了两声,说:“快擦吧,快上课了。”
舒窈心急地用纸巾擦拭着,拼了命地想要吸干校服的水分,奈何根本是徒劳,一点儿效果也没有。
焦急得快哭了一般:“根本擦不干啊,怎么办啊?快上课了,雨也停了,我们要回去了。”
少年似乎也在帮她想办法,清淡隽冷的嗓音像一剂安定剂,在她身后响起:“你先在这儿别动,别乱跑,我等下过来。”
“啊?”舒窈还没反应过来。
随后,他就消失不见了。
舒窈坐在器材室的桌子上,晃着脚,等着将近二十分钟,他才回来,手上还拎着一件干净大码的校服,递给她。
舒窈接过,瞄了眼尺码,暗暗偷笑,转过身去,警告他不许看,才将湿透的校服上衣换下,穿上他的校服。
旷了一节课的舒窈被池樾领回教室,班上的人瞅见,不怕事大地暧昧起哄。
洛可可挤着眼八卦地问她:“我就叫你去买包薯片上来而已,你至于打得那么热烈吗?连衣服都换了。”
舒窈:“说什么呢你?”
洛可可:“是你在干什么?你穿着池樾的校服,当我们瞎啊?他怎么会有多一件校服?”
舒窈无奈地将来龙去脉告诉她,“......他是因为今天有体育课才多拿的一件校服来的。”
洛可可由衷感叹——
“但不管怎样,他对你是真的好啊,反正我没见过他让别的女生穿他的校服。”
......
舒窈睁开眼的瞬间,一眼瞅见洛可可又在感叹人生的胖脸,睡了一觉,刹那间感觉满血复活,快速坐起身,抓过她手里削了一半的苹果,正准备咬下去,小腹一阵刺痛。
洛可可无语地抢过苹果,老母亲一样教训:“你还挺上道啊?一醒来就抢我苹果,这苹果我削来自己吃的,你想都别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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