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宁夜接到两个电话。
第一个,是驭辰。
“宁夜,那边天气热吗?”突然,他问到这个。
“很热很热,今天已经是第六个35c以上高温天了,不过刚才傍晚下了一场雨,稍微清爽了一点。”她天天都有关注北京的天气,因此,对答如流。
小磊又在调皮了。
她抚了一下微隆的肚子,能明显感觉到,小磊在里面动个不停。
这个孩子,很调皮,你休息的时候,他就喜欢动个不停,等你不睡觉和他说说话的时候,他就窝着不动,不理不睬。
现在,他在踹着,惩罚她这喜欢说谎的妈妈吗?
电话那天,微微松了一口气。
驭辰今天不知道为何,很不安,询问个不停。
“驭辰,我换了个新发型,发个照片给你吧。”她笑着说。
“好啊!”终于,他的声音轻松了,笑了。
挂断电话,她从手机里,选了一张照片。
北京回来以后,她就乘着体型还没怎么变化,把头发一点点剪短。
这张照片,齐耳的短发,穿着无袖的韩衫,比较适合现在的天气。
调出来一按,发送成功。
她松了一口气,扶着腰,坐在沙发上。
她已经有五个多月的身孕,时常会有腰酸背疼的小毛病。
她现在很好,日子过得宁宁静静的,没有谁会在屋子里发出噪音,没有谁会在每晚临睡前就来扰乱。
真的,特别好。
只要她再熬四个月,小磊就出生了,一切都结束了。
她知道,展岩每周都会来一两次,送些食品什么的,每次他都在楼下打电话让吴阿姨下来,从来不会来上。
真的,特别顺利。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她恍神的次数愈来愈多,看着电视会发呆、看着钢琴会发呆,有时在夜里被小磊踢醒后也会发呆。
小灵通响起来。
她以为,又是驭辰,看一下来电,是姐姐。
“姐,什么事?”接起电话,她的唇角习惯性的上扬。
吴阿姨说,每天笑一笑,孩子生下来,性格会开朗点。
所以,她要多笑。
“宁夜,你手、手头有多少钱?”电话那头,姐姐泣不成声。
“什么事?”有一股不详的预兆笼上心头。
她手头除了几千块的生活费,几乎没有多少积蓄。
“宁夜,爸、爸爸中风了,你快点从北京回来!”姐姐失声大哭。
……
她跌跌撞撞地跑到医院,身上,甚至还穿着孕妇装。
“姐,爸怎么样了?”抢救室门口,妈妈一直在用手帕擦眼泪,姐姐窝在姐夫的怀里颤哭个不停,而姐夫,情绪低落的抱着脑袋。
“宁夜——”她才二十分钟而已就赶过来的速度,让家人着实都吃了一惊。
大家都盯着她微隆的腹部。
但是,现在谁也无心去问这些。
“今天宝宝一直闹,爸爸很心烦,骂着骂着,就突然——”姐夫告诉她,“我们叫了救护车送到医院,做了ct检查后,医生说,爸的血压突然飙升太快,导致脑溢血,现在血液面积很大,已经直接压迫到脑组织,得做紧急脑部手术——”
她双腿蓦然一软,差点没跌倒,还好及时扶住墙壁,这才勉强撑住虚软的身体。
“那、那、手术风险大吗?”她颤着音问。
姐夫黯然摇头,“谁也不知道,但是,不做的话,最快明天早上,可能就——”死掉。
“那就做啊!”她大喊,眼泪纷纷。
姐夫一阵尴尬。
姐姐抽了抽鼻子,问她,“宁夜,你是不是存了一笔钱?能和驭辰商量一下,先把这笔钱借家里吗?”
钱——
她哪有钱——
当时为什么会分手的一些原因,她没有告诉姐姐。
“爸爸做手术还差几万,而且,还有住院,要一大笔钱……”
姐姐还没说完,母亲突然大捶胸口,吆啕大哭,“都是死老头!我早说过了,让他交医疗保险金,他就是舍不得那二万多,现在可怎么办啊?怎么办啊!”
“医生说,如果爸能救起来的话,少说也得二三十万,我和妈只有七八万。”姐姐的眼眶又红了,“宁夜,你手头有多少?和驭辰说一下,能先拿出来吗?先让爸做手术!”因为没有孩子又肯吃苦,宁夜和男朋友存钱的速度可以算是飞速,让姐姐万尘莫及。
钱、钱、钱!
她没有钱啊!
现在,唯一能找得人,只有一个。
“姐,你等着,就算跪下来求他,就算给他磕头,他要什么我都给,我一定把钱借过来!”她的脸上,已经爬满了冰冷、慌乱的眼泪。
她颤抖着去口袋里拿手机,好几次,都拿不稳。
“铃铃铃。”手机反而先响了起来。
正是她准备要找的人。
这两个月里,他从来没有打电话给她,这是第一次。
她慌忙接起。
“宁夜!”才听到他的声音,她已成哭音,泣不成声,“展、展、我、我——”已经哭得快撅了气。
“别哭!你现在什么也别多说,马上告诉我,在哪间医院哪一层。”他打断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