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夜,就算我们做了,又能代表什么呢?”就在她要脱自己衣服时,他僵问。
她被问住。
她用带点淡淡哀伤与执着的眸,注视着他,她的嘴唇湿亮剔透,像是刚刚冲洗过樱桃,但是,这些,他都一无所感。
“就算我们真做成了,最多也只能代表,你是女人!”除此之外,还有什么?
她重重一震,被他伤到。
是的啊,她和那个钢管女郎又有什么区别?
……
黄慧君拿着几张设计稿,到段驭辰面前。
“我对这几张设计稿很不满意。”
他抬眸,“问题在哪里?”
“你不觉得这个色彩太沉晦吗?人家是用来做新婚的新居,不是做个性工作室!你居然设计成这样!”作为老板,黄慧君很失望。
段驭辰的笔触一向比较冷调,只是,简约、清冷之中,他信手拈来掺杂进去的暖色调会把全局柔和掉,但是,她手里的这张设计稿,成什么样了?连她都不敢交给客人!
他盯凝着设计稿。
失败,确实很失败。
“驭辰,你最近是不是手头的客户太多,让你太累力不从心?”
这几天,她都看到他没日没夜的加班,好象想通过工作来麻痹、宣泄什么。
“人都有低潮期,如果你的情绪调整不回来的话,我可以和客户沟通一下,把一些能拖的设计稿时间往后延,实在不行的话,就换其他设计师!”黄慧君当机立断。
一个成功的设计师,一定要珍惜自己的羽翼!
他沉默了许久,才道:
“那……就这样安排吧……”
他明白,是自己的问题,即使他不睡不眠,呕心沥血也只能画出这样的失败之作。
“感情出问题了?”作为上司,她不该问,但是作为女人,黄慧君一定要知道。
他缄默。
即使他不说,黄慧君已经看出来,不,不光是她。
自从抓通缉犯事件以后,整个公司风言风语在背地里传得厉害。
段设计师未婚妻和前女友打架。
段设计师的前女友三年前害死他未婚妻腹中的孩子。
最神的是,段设计师未婚妻生过别人的小孩,段设计师居然一无所知。
这些,都是当时他的未婚妻把对方扭到警察局里,为了将对方定罪,录口供时被人听闻的。
“是要解除婚约了吗?”黄慧君又问。
对方都能被仇恨蒙蔽到不顾忌他的颜面了,把她狠狠甩掉,是正常人都会选择的行为。
他怔愣。
是快要解除婚约了,但是,被甩的人是他。
见他不想回答,黄慧君按按他的肩膀,用柔情、体贴攻势,“回家休息几天,等心情调整好了,再来上班,好吗?!”一个设计师的作品能反映他的心灵世界,她现在从他的笔触里看到,他的心很灰、很暗、很痛苦。
他茫然地转过目。
休息?他最怕的就是休息,一停下工作,他怕自己会被空虚的黑洞吞噬掉。
“你认识他吗?”他突然问。
黄慧君听不明白,“认识谁?”
“展总,xx设备公司的总经理,我想见他。”他一字一顿,表达清晰,“我要找他谈谈!”
事情发生以后,他到xx设备公司找过那位展总经理,但是,听说对方三年没有上班了。
整个公司上上下下员工都古古怪怪,气氛也很不对,很低迷,好象隐瞒着什么,他们也在恐慌着什么。
黄慧君盯凝着他,顿了一分钟以后,唇角慢慢上扬,“我想,我知道那位展总经理在哪里!”
……
医院的床头柜上,又放着一叠现金。
只是这一次,厚度多了些许。
人明明站在他面前,但是,展岩当她不存在。
展岩在学着自己坐上轮椅,他努力地又爬又撑,才几个动作而已,已经冷汗淋漓。
“还是我抱你上轮椅吧!”阿依在旁看得愁了容,“我力气很大,你不要不好意思!”因为在山间行走、生存,阿依的力气比城里的姑娘厉害很多。
“不要,我不可能一辈子依赖旁人,甚至要人抱我上洗手间啊!”他浅笑。
他要自力更生,起码,他要自己能搞定去洗手间。
他对她的态度,和对阿依的差那么多,宁夜都看在眼里。
想让自己看清楚一点,不要,再存着任何的奢望。
“你会摔倒!”阿依不放心,但是,他又拒绝让她抱扶。
“我行的!”汗如雨下,但是,他不放弃。
宁夜在一旁看着,袖手旁观。
因为,那晚,他说过,即使残疾了,他的人生也不会被任何人牵着鼻子走。
“宁夜,你出来一下。”刚迈入病房的展爸爸,向她招手。
“恩。”她点头,随即出病房。
一直在专注努力的展岩,头也不抬。
昨晚以后,会尴尬会窘迫的人,不止她一个。
“展岩,你有客人。”阿依推了推他。
他这才发现,自己恍了神。
抬眸,意外的,居然看到多年不见了的那张清俊容颜,他蹙了蹙眉,“是你?!”
真没想到,他会来。
“你找宁夜?她好象刚出去了。”展岩尽量以平淡的口吻,告诉对方。
“不,我找你。”段驭辰摇头。
他就是看到宁夜走开了,才进来。
找他?展岩淡淡挑眉,客气问,“有事吗?”
段驭辰盯凝着他的下半身,“你的腿,怎么了?”虽然,这样问,但是,他其实已经刚知道一些情况。
还有,他刚才有看到他为了坐上那个轮椅,费了多大的劲,
“出了意外,残了。”只试了一半,展岩不再撑动,靠向床背,很干脆地讲。
“好不起来了吗?”段驭辰明知,却还是再问。
“恩,很难。”展岩从容回答。
“原来是这样,她才不结婚了,想照顾你,想替你生个孩子?!”段驭辰苦涩。
生个孩子?展岩一鄂,完全听不懂。
那张清俊容颜,吸了吸气,很勇敢地说,“其实,我听说你的事情了!我来,是想请你高抬贵手!我和宁夜快结婚了,她不是你的‘药’,请你不要再利用她的同情心来破坏、或者介入我们中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