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来的亮光让二人下意识的眯起了眼睛，待到适应了之后，他们才终于第一次看清了这个山洞的真正面目。

尽管他们现在还躺在地上，但是霍然变得明亮和开阔的视野让他们很快就意识到，这个山洞远比他们想象中的更大更广。

然而这并不是他们现在有心思去关注的，因为他们的注意力全都被山洞顶部的东西给吸引了。

原来，他们躺在这里这么多天，每天只能通过昏暗的光线看见的上方的钟乳石并不是这洞顶的所有，那些钟乳石错落有致的从洞顶向下延伸得很长很长，而在距离二人十分遥远的真正的洞顶上，除了钟乳石的根部之外，赫然还有一双巨大的眼睛。

这一幕极其的诡异，任苍无念和风湮再怎么想也不会想到，他们这段日子每天四脚朝天，竟然是在山洞的地面上与山洞顶部的那一双眼睛遥遥相望。

这一刻他们有一万个理由相信，这双眼睛就是属于那个从不在他们面前显露真容的山神的眼睛。

难怪他们始终察觉不到对方的到来和离去，难怪他们始终判断不出对方声音来源的方向，原来这个山神一直就在这里。

想到这段日子来两人小心翼翼的用指尖写字来交流，今日更是自以为谨慎的布下了诸多阵法结界，弄了半天他们的一举一动其实都是在对方的眼皮子底下完成的。

两人因为过于震惊，一时间就这么呆呆的躺在地上，远远的望着那一双模样奇特的眼睛，许久说不出话来。

又过了许久，风湮忽然喃喃道：“阿念……你有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苍无念闻言一个激灵，急忙死死握住了风湮的手，他当然发现了，他们六目相对这么久，那双眼睛竟然连眨都没有眨过一下。

“你……你到底是个什么东西？”苍无念对着洞顶的那双眼睛大声喝道。

终于，在苍无念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洞顶那双眼睛的两颗眼珠子微微动了动，总算是表明了对方是个活物。

然后就听到山神那悠远沧桑的声音带着几分戏谑说道：“小娃娃，你这个问题让我很难回答啊！你总不能指望我说自己不是个东西吧？”

“你知道我在问什么。这些日子我们的一举一动都在你的监视之下，你故意弄伤我们，将我们困在这个地方，然后又利用暖流的气息引导我们吸收这里的天地灵气增进法力。可是我们的伤如今痊愈了，法力也精进了，但是你又施压不然我们自由行动，你到底打的什么主意？！”苍无念才顾不得那么多，他几乎是有些失控的大声吼了出来。

听见苍无念的这一番质问，洞顶的那双眼睛竟然流露出了一丝无奈的神色，随后就听山神略有些沮丧的说道：“哎，我不是一早就告诉过你们，我已经许多年没有见到活物了，那日无意中发现了你们，我心中甚是欢喜。我寂寞了太多太多年了，只是想要你们多陪我一阵子。可我万万没想到，你们资质竟然这么高。看来，我又要寂寞下去了。”

山神说话间，洞顶那双眼睛之中也闪过了落寞之色，尽管那双眼睛乍一看显得很是惊悚，但是此刻它们却让风湮和苍无念仿佛看见了一个孤独寂寞无人陪伴的老人家。

“你……说的都是真的？”苍无念的态度软了下来。

“我似乎没有欺骗你们的必要吧。”山神悠悠的答道。

“你没有儿女或者是伴侣吗？”风湮忍不住问道。

结果山神像是听见了什么十分好笑的笑话，哈哈笑了半晌之后忽然话锋一转：“你们不是一直想知道我是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