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远侯便把江申、江畴告诉给江蕙的话说了,“……爹,阿备和阿申、阿畴要住在我家里,我不反对,江芬和江莲不可以。”
江蕙有危险,江芬和江莲让弟弟们别管闲事,这样的侄女,安远侯不要。
江老太爷头回听说这样的事,惊怒交加,“小小年纪,心地怎如此狠毒冷漠?罢了,我不管了,江芬和江莲要么跟二郎去方盘城,要么就快快嫁人吧。”
事情就这么定下来了:江峻博、吴氏被发配到方盘城,江芬和江莲要么和江峻博吴氏同行,要么嫁人,江备、江申、江畴回安远侯府,由江老太爷亲自教养。
至于秦氏,以及赵氏、凌成等人,安远侯就不管了,一律送官究办。
安远侯和江老太爷在这里商量家事,淮王一直坐着没走。
丹阳郡主见大事已定,便不再操心了,揶揄的道:“子充,我家在处理家务事,你一直看着,是不是不大好。”
“姑母,我不是外人。”淮王大言不惭。
丹阳郡主哧的一声笑,“你不是外人,难道是内人?”
淮王脸红了,“姑母,我一定要看到江峻博的下场。”
“这么恨江峻博?”丹阳郡主嫣然。
淮王偷偷看了江蕙一眼,“姑母知道么?如果江峻博争气的话,或许我和表妹便不用分开这么多年,小时候便能在一起了。”
淮王这话意丹阳郡主是不大懂的,江蕙却明白的很,心里甜丝丝的。
☆、083
丹阳郡主迷惑不解, “江峻博争不争气,跟你和蕙蕙要不要分开有什么关系?”
江蕙轻轻咳嗽了一声。
淮王会意,顾左右而言他, “其实也没什么。对了姑母, 蓉蓉小表妹说她喜欢将开未开的茉莉花,我命人摘了一篮子带过来, 应该还新鲜着。”
皇帝的原话若是没有江老太爷,只有江峻健、江峻博二人, 那说出来也没什么。但是有江老太爷, 那就不便在安远侯府提起了。
丹阳郡主虽然有些好奇, 但淮王不说,她也不会追问,微笑道:“多谢你想着, 我替蓉蓉谢谢你了。你道蓉蓉想要这将开未开的茉莉花做什么?她是听蕙蕙说了,西南之人以茉莉花入菜,和鸡卵同炒,清香扑鼻, 鲜嫩可口,所以她要了鲜花,是要炒菜的。”
“还是能炒菜的鲜花好, 既好看,又好吃。”淮王道。
他们提起蓉蓉,江蕙便想起小阿若了,起身告辞, “郡主,表哥,我要失陪了。我得回去看看妹妹们。”
江蕙已经离开大半天了,小阿若这会儿肯定不好好玩耍,眼巴巴的等着姐姐回来呢。想到阿若可怜巴巴的小模样,江蕙就心疼。
“表妹,我陪你一起去。”淮王也站了起来。
“正好把茉莉花带给蓉蓉。”丹阳郡主笑道。
现在淮王和江蕙是未婚小夫妻了,丹阳郡主这位做姑母的再不难为淮王,由着他陪江蕙一起过去看妹妹了。
淮王陪江蕙出来,才走到院子里,便听到厢房里江峻博一声哀嚎,“爹,您老人家不能赶我走啊,我从小到大一直跟在您身边的,我不离开您,说什么也不离开您!”
江蕙鄙夷皱眉。
江峻博就是被江老太爷给纵容的,三十多岁的人了,还号称离不开爹。
奶娃娃才离不开爹娘呢,有妻有子的人了,不靠着爹娘大哥就过不了日子了,丢人不丢人。
江老太爷一定是拒绝了江峻博,江峻博又叫道:“爹,您真是赶我走,便把我撵回老家去吧,别让我去方盘城那么偏僻遥远又苦哈哈的地方!我回老家,我愿意回老家……”
江峻博想的可真美。
做出这种缺德事,被发配出京城了,还想挑挑地方呢。
老家和方盘城相比较,当然是老家要强多了。有族人,有田产,虽然偏远了些,至少也能做个太平乡绅。方盘城是边疆地区,偏僻荒凉,民风彪悍,光是从京城到方盘城这一路之上的颠簸,就够江峻博喝一壶的了。
江蕙脚步不停。
江峻博和吴氏所做的事,一个不小心,就能要了江蕙的命。
江蕙现在好好的,那是她早有准备,也是安远侯、淮王、皇帝关心她爱护她,为了维护她想尽办法,而不是江峻博吴氏夫妇手下留情。
她不关心江峻博如何哀求江老太爷,总之这个人必须远远的驱逐出去,江蕙再也忍受不了这种人了。
淮王陪江蕙走到河岸边的垂柳下,停下脚步,“表妹,我真的很不喜欢江峻博。如果不是他和江峻健人品太差,咱们小的时候便能在一起了。”
江蕙一脸迷惘,“表哥,我曾祖父和先帝定过娃娃亲的事难道是真的么?我还以为,我还以为是陛下编出来糊弄人的……当然陛下是一片好意,我万分感激……”
“怎么是编的?”淮王从身上取出那块血玉,“表妹你看,血玉本就难得,雕着飞狼的血玉更是罕见。这样精致完美的雕工,可不是短时期内能够完成的,没办法做假。表妹,父皇告诉我,我小的时候生了病,病好之后一直没精神,皇祖父便带我微服出宫散心,就是那回遇到你的。你那时候只有一点点大,可爱极了。咱俩一……一见如故,玩得很开心,所以长辈才会想到给咱们定娃娃亲啊。”
江蕙有点儿蒙。
难道这些事不是皇帝陛下编造的,而是真实发生过?她和淮王真的在幼年之时便见过面了,而且还一见如故?
“表妹,咱们真的很有缘分。”淮王手中托着那块血玉,神色温柔。
终于面对面跟江蕙说出心里话,淮王心怦怦直跳。
江蕙又有些欢喜,又有些慌张,“表哥说的对,是很有缘份……”
这些事如果从头到尾都是真的,那真是奇妙的缘份,像话本里的故事一样……
“表妹,我幼年之时见到你便喜欢了,长大之后见到你,还是一样的。”淮王白皙纤长的手指托着那块血玉,紧张之极,不敢看江蕙,用爱慕的眼神盯着自己的手,“我在穆王府外第一回遇到你,还没有看到你的面容,我便,我便……”
淮王紧张得说不下去了,江蕙也不轻松,“表哥,我一直以为你是怕输了赌局才向我求婚的,我以为咱们只是寻常的表哥和表妹,我没往这方面想过……”
“那你现在开始想一想,好么?”淮王柔声央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