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愿撤离!”权胜蓝低垂下眼,“顾谨之,你知道,大凉一行,九死一生!”
顾谨之沉默下来,看着权胜蓝不说话,良久以后,他轻声说道:“胜蓝,你该知道的,纵然她不去,也有旁人要去!”
这个道理,权胜蓝自然是明白的,只是心中不忍:“我巾帼卫中的女子,大多无父无母,且自幼便是做好了为国捐躯的准备,可尔暖不同,她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女子,家中还有弟妹……”
“我想,她肯定是做好了最坏的打算,才决定不撤离的!”顾谨之开口道,“哪怕不是她,也会有别人,胜蓝,总归要有人去做这件事的,我想,应该没有人,比她更合适!”
权胜蓝看着顾谨之,最后长叹一口气:“我知道,我只是不舍,她因为与我相似的面容,遭了难,如今,却又要为了这张面容去赴险,我实在是……”
相比男人,女人最大的弱点就是心软,哪怕再果敢的女人,在遇到某一件事的时候,也会有一刹那的心软和不舍。
顾谨之看到权胜蓝眼中的纠结,伸出手抱住权胜蓝:“你明白的,她也明白的,没有人比她更合适,但是你若真的不舍,便莫让她去,我也舍不得,将来的你,心中愧疚,要知道,在我的眼里,这天底下,没有任何事情,能比你更重要!”
权胜蓝看着顾谨之许久,最后轻笑起来:“好在你不是君王,否则,你怕是会成为下一个烽火戏诸侯的昏君了!”
顾谨之捏了捏权胜蓝的脸:“我的心胸狭窄,装下一个你,已经是极其拥挤了,实在是装不下那么多黎民百姓,父皇最是懂我,也是爱民如子,所以,我们不必担心这个问题,等到一切尘埃落定,我就告老还乡,我们寻一个好地方,过一下男耕女织的日子!”
“告老还乡?”权胜蓝忍不住挑眉:“你正值壮年,如何能告老还乡?”
“老夫身子不适,只想过上娇妻相伴,坐吃等死的日的小日子,实在不愿在这尔虞我诈的朝堂上厮混了,难受的紧!”顾谨之往后一趟,看着床幔,“不愿待的地方,谁都留不住我!”
权胜蓝瞧着顾谨之自然知道顾谨之所说的事是事实,只要她不愿带着的地方,无论什么,都是留不住她的,就好像这京城,与他而言,不过是暂住的地方罢了!
“你若是想走,自是没有人能拦住你,但是找理由,你也该找一个体面些的,你生于此,长于此,告老还乡,也太瞎说了吧!”权胜蓝忍不住翻了个白眼,颇有几分嫌弃的味道,“你堂堂皇家子弟,难不成还同父皇不是一个地方的不成!”
“那自然不是的!”顾谨之抱住权胜蓝,轻轻笑起来,“我已经娶了你,你的乡,自然是我的乡,等到京城的事务都了解了,我们便一起回江南,每日里坐船采莲蓬,何其舒适,何其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