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言在外面打了两个电话后,才返回了娱乐场所的包厢。
“小言,你先别太着急。这个事儿呢,你先继续运作许涛那边,我也联系一下项目部里的中层干部,争取一下他们的立场。”老毕很圆滑地说道:“如果我们要弄,就得确保一次事儿成。不然对方有防备,你再想往项目里带个公司,那就难了。”
顾言表面上是个嘻嘻哈哈不着调的人,很有部队大院里那帮孩子的做事儿风格,可这并不代表他是个啥都不懂的纨絝子弟。人家从小就在权利圈里长大,什么样的人没见过?
老毕跟他说的话,没有一句是掏心掏肺的,几乎全是官话,套话,模棱两可的回应,这让他心里不爽的情绪更加剧烈。但如果这时候他表现得太过急迫,那就显得非常稚嫩了。
“毕叔,反正这事儿呢,就得靠你帮忙了。项目部里的情况,你也肯定比我了解,你看着安排吧。”顾言只笑着回了一句。
“好,好。”老毕点头:“那你等我电话。”
“可以。”
二人说到这里,又坐在沙发上闲扯了不到二十分锺,老毕才找了个借口离开。
顾言嚼着个口香糖,脸色有些难看。
老毕以前仅仅只是铁路总局的一个小干部,后来是自己托人,主动投到了军政派在政F内的一个官员门下。并且由於他办事儿圆滑,心思细腻,所以很快得到了军政派的政治力量帮助,这才慢慢从基层爬了上来。
对於军政那边来说,帮助老毕这种人,仅仅只是一部闲棋,意欲跑马占地,巩固自己在政F体制内的力量,可能十年八年的都不会用他具体干什么事儿。但只要上面决定用你,那你就得报恩啊!
这是一种合理的交换。可现在的老毕已经不是当初的那个基层干部了,他已经一跃成为项目部八名负责人之一的大佬了,所以他对报恩这事儿,是有风险考虑的,甚至潜意识里有点想摆脱。
……
回项目部的路上。
老毕自己开着车,拨通了媳妇的电话,习惯性的跟她说道:“妈的,今天顾言找我了。”
“说什么了?”媳妇以前也是铁路总局的一名干部,后来老毕上来了,她没办法就只能选择退下来,以保证丈夫的升迁能顺利些。
老毕心里很依赖自己的媳妇,他有啥事儿都习惯跟对方商量:“他想让我挡枪,帮他把松江的那个公司带进项目里。”
“啥意思?他是想让你在会议桌上,主动投票让这个公司进来?”媳妇问。
“是的。”老毕点头。
“……那你这样不就漏了吗?”
“是啊,我担心的就是这个啊。”老毕挺上火地说道:“铁路的项目干完,我至少是副总局级别的了,再不济也能混个议长当当。可如果我现在跳出来,帮顾言干这个事儿,那傻子都能看出来,我是哪个派系的。党政未来一定会盯上我,到时候上升空间肯定是没有了,而且能不能安全退休都是两说着呢。”
“你不想帮顾言?”
“肯定不想啊。”老毕嘬着牙花子说道:“可我不帮也不行啊,军政那边……会放过我吗?”
“我给你的建议是,立场要坚定,是谁的门生就站谁的立场。”媳妇很冷静地回道:“这样,你起码能保证,有一家是拿你当自己人的。”
“我他妈要是人在部队,我肯定是帮顾言的啊!可问题是我在政F机构里混,党政,学院当权的地方,一不留神,脑袋就没了啊。”老毕言语有些烦躁。
“你非要往上走,那就得适应这个环境啊。”
“我想了一个其他办法。”老毕突然说道。
“什么办法?”媳妇问。
“找个机会,把顾言暗中运作松江公司,要掺和铁路项目的事儿,对外放出风去。”老毕目露精光地说道:“这样一来,党政肯定是要护盘和阻击他的。而顾言一旦事情败露,那继续选择这条线运作就没意义了,也更加不会再找我办这事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