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节(2 / 2)

覃家的男女老少顿时一脸惊骇:“什么?老常昨天下午就……可是昨晚明明他还回来了!”

“是啊是啊,他还跟我说话了,跟好多人打招呼了。”

覃媛一直比她父亲更镇定:“确定是老常吗?”

“确定的,”来人气喘吁吁,“虽然看上去惨了点,但脸还能认出。老常的婆娘认的人。”

众人顿时明白他们是集体撞鬼了。

覃媛的脸色勉强,对谢刹说:“看来你运气不好,遇见的老常已经不是人了。他应该是故意把你们引去纸人地盘的。”

纸房子,半夜的火,的确不是什么意外。

谢刹对昨晚的老常是人是鬼毫不关心,只是低头一眨不眨看着那具火里的尸体。

焦骨看不出任何线索,只是体型和虞星之略像。

一片沉默。

哒哒,哒哒哒。

旅行箱的滚轮在青石地板上滚过的声音,不紧不慢徐徐响起,接近了这里。

有人应声回头望去,静止了一样忽然一动不动。

不断有人抬头看去,直至不论之前在做什么,所有人都直起身朝来人看去。

恭恭敬敬站好的姿态,众人难以描述的神情,让因为虞星之可能在游戏里死去而放空的谢刹也难以忽略,顺着他们的视线看去。

这一眼,谢刹向来波澜不惊的乌黑眼眸忽然瞳孔放大,一动不能。

天光破晓,夜尽发白,晨曦的光辉遍洒而下。

濛濛的曦光里,站在废墟和庭院交接处的男人,却像是风中倒影天光的晨露,闪闪发光,熠熠生辉。

浅灰色的衬衣毫无皱褶,雾霾蓝的西装裁剪熨帖,勾勒出瘦削完美的腰身比例,仿佛画报里走出的行走的艺术品。

他随意自若地站在那里,看着庭院的所有人。

雪白的肌肤之上,嘴唇像吻过午夜的红莲,乌黑光泽莹润的长发被蓝丝带整齐地系在脑后,额前两侧刘海半长不短修饰得眉眼清正矜贵,金丝眼镜后栗色的眼眸澄澈又深沉。

这个人的气质充斥着一种毫不掩饰的神秘矛盾,既儒雅温柔,又有着与所有人保持距离感的疏淡。

他站在那里,一只手随性地放在黑色的西装裤口袋附近,像时装周随时可入镜的顶级男模,栗色的眼眸微垂看着大家:“一大早,这是在做什么?”

所有人梦游一样,怔怔地看着他的方向,没有人说话,全都被施了魔法一样一动不动。

青年唇角微扬,镜片后的眸光却平静:“哦,这种反应,是不欢迎我回来吗?”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像是如梦初醒。

覃媛父女对视一眼,男人立刻恭敬地弯腰行礼,满面堆笑:“小堂叔回来当然欢迎,只是太惊喜了,您该叫人提早知会一声的,我们好早点亲自去接您。”

覃媛也双手交握,弯腰行礼,微笑说:“给叔爷爷请安,欢迎回家,一路辛苦。”

尽管自己父亲的年纪比那个人还大,尽管那个男人过分的年轻,但是辈分在这里。

覃家所有的青壮都像是瞬间被按了遥控器,纷纷低头弯腰行礼问好。

这些人有和覃媛一个辈分跟着叫叔爷爷的,也有和覃媛的爸爸一辈叫叔叔的。

谢刹的瞳眸微微一跳,静静地盯着那个人——这就是那对龙凤胎里唯一存活的那位?

按照覃家人的说法,这个男人快四十岁了,但是眼前这个人异常得年轻俊美,只有身上儒雅沉静的气质不是二十几岁的人能有的,才隐隐透露了年龄。

这一切都不是重点,重点是,除了眸色和头发,对方和虞星之几乎一模一样的脸。

第20章 神秘的小堂叔(二)

谢刹一瞬不瞬地看着庭院被所有人恭敬行礼的男人。

除了深栗色的眸色和头发的长短和虞星之不同,小堂叔的气质比起清澈温柔的虞星之底色要晦暗复杂许多。

那张优雅俊美的脸也并不像虞星之那样总是笑着,即便唇角扬起,脸上也没有多少痕迹,笑容也从不会到达眼角。同样优雅清正过分好看的面容,在虞星之身上是一种不设防的清澈温柔的美好,仿佛谁都可以轻易伤害他的虚妄易碎。

同样的不设防,在这个人的脸上却多了一抹随心所欲的意味,和虞星之截然相反,让人莫名笃定,任何或明或暗的攻击算计在这个男人面前都毫无胜算。

在焚烧过的废墟庭院,一众披麻戴孝的人躬身行礼,所有人灰头土脸的背景里,那个仿佛周身在发光一样完美的男人目光随意落在前方的人群,却像是没有任何人能进入他的眼中。

不知道是昨夜灵堂里老太太讲述的故事让人先入为主的印象,还是那和虞星之意外相似又气质截然不同的脸。

他只是站在那里,就让人忍不住有一种从心底莫名发凉的感觉。

直到现在为止,那个人都没有看覃媛斜后方的谢刹一眼。

“虞星之。”谢刹一眨不眨看着那个人,脱口而出了这个名字。

那个人却是毫无所觉,唇角微扬,就像任何一个长辈看小辈和小辈陌生的朋友一样,视线随意扫过覃媛,几乎连余光也没有给到谢刹。

“这是?”

覃媛看了眼谢刹,立刻微微躬身解释:“这是路过过夜的旅客,看到着火了来帮忙。”

</div>

</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