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通话记录里显示的事实却不是这样的。
除了给虞星之的固话是正常打通有通话时间的,后面两次电话都是红通通的,这个颜色代表,未接通。
蓝调整个人僵在那里。
可是,可是他明明从电话里听到了守望者的声音,他还说话了。
说了“喂”“你怎么想”。
但是,手机却显示,他并没有打通守望者的电话。
那么,刚刚电话里跟他对话的是谁?
“……我们终将在地狱……我们终将在一起……”
消失的磁盘音乐再度响起了,这一次很近,就在他身后,就在他耳边。
“喂”“你怎么想”。
就像嘲讽一样,那个和守望者相似的低沉男性的声音,重复了一遍刚刚他以为的电话里听到的声音。
蓝调僵硬地一点一点回过头去——不论如何,就算是游戏失败淘汰,他也想知道,发生了什么。
蓝调的身后什么也没有,只有他自己的头,一百八十度扭转,缓缓抬起,看向教学楼的顶层。
那里有一座钟,鲜血顺着十二点三十的指针,滴落下来,落在蓝调的眼睛里。
艳阳高照,晴朗明媚。
“……我们终将在地狱……我们终将在一起……”
声音从蓝调的嘴里发出,像是终于破解了谜底,他心满意足,倒在了地上。
一只苍白纤细的手拿起了蓝调掉在地上的电话,拨打了通话记录最近的电话。
……
蓝队的队长守望者是个眉目英挺的三十多岁的男人,他很擅长玩游戏,但已经不追求游戏让他精神力突破了,他只是喜欢游戏带来的新鲜感。几乎每个新出来的游戏他都会玩,等他了解了它们,丧失了新鲜感,就会抛弃它们,开始下一个,或者什么也不玩。
一般的游戏一到三个副本就能了解游戏的套路,末日地狱这个游戏也不例外。
从守望者听到红队队员失踪开始,他就觉得自己隐隐找到了副本的套路,他没有做声,但是给每个队友的手机都安装了定位设备。
十五个人,这是淘汰赛制吧,用所有人包括自己的队员来趟雷,在棋子死光之前,找到破局通关的办法。
守望者这样想。
当他连续给蓝调打了三个电话,都被告知不在服务区的时候,守望者毫不意外的觉得,蓝调已经牺牲了。
于是,他理智地打开了追踪器设备,还原了蓝调早上到现在为止的路线。
最后的地理位置停在樱花大道和北街的一条小巷子的交界处。
那条路只有一个高中学校。地图上立刻得出了这样的结论。
“学校有什么危险吗?”守望者思索着。
就在这时候,蓝调的电话却忽然打了进来。
守望者微微一怔,顿了顿,任由电话的铃声响了三遍,他才谨慎地按了接通。
“喂。”
“队长。”蓝调的声音自信而隐隐的兴奋,尽管想小声一点,还是压不住想要立刻告诉他重要消息的心情,完全不需要守望者说什么,他就自顾自说了谢刹给他的报纸上的消息。
的确是个重要的线索,守望者奇怪的感觉却还在,他谨慎地说:“你怎么想?”
“他们一定会案发现场调查,我们也必须……”声音忽然一滞,像是忽然看到了什么难以置信的事情,像是惊喜惊叹。
守望者紧张起来:“蓝调?发生了什么?你怎么了?”
一阵愉快的笑声,蓝调的笑声,像是恍然大悟,发现了什么特别惊喜的事情。
“哈哈哈哈哈我们天堂……我们终将在地狱……”蓝调忽然说出一句奇怪的话,像是在说什么秘密,像是在唱歌,“……我们终将在一起……十二点三十。”
他说出这样一个数字,然后电话被单方面的挂断了。
守望者紧紧皱着眉,一股寒意从后背不受控制地生出来,他紧紧握着电话,毫不怀疑,这是一通从地狱里打来的电话。
他玩过很多游戏,不会混淆游戏和现实的界限,再恐怖的游戏也只是游戏,但是他知道,自己现在很恐惧。
那是受制于他的精神力等级,无法超过认知的恐惧,如果不紧紧握着电话,他甚至会忍不住发抖。
就像是他的精神触觉已经看了他所不知道的未来,向他们逼近,拼命为他预警,但他无知无觉。
……
覃桢和王异的主卧里,没有什么特别的东西,甚至也不很大。
虞星之进来的时候,为了不挡路,只能停在门口的位置。
“怎么了?”他对谢刹说。
谢刹背对着蔚蓝色的落地玻璃窗,面朝着主卧的床,准确地说,他是在看床头最上面挂在墙壁上的钟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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