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管家仍旧笑容可掬,礼貌优雅:“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主人今夜回来了,马上就会到家。”
男管家也精神饱满,微笑的面容骄傲:“我们在等待主人的到来,难道你们不为此兴奋吗?”
三个男仆和三个女仆排成两列,等待在门口。
听闻主人居然现在就归来的消息,客人们却不淡定了。
有人脚下一滑,不知道是没站稳还是腿软。
有人脸色苍白抽搐了一下,有人说不出话。
还有人冷冰冰僵硬地说:“那真是太好了。”
谢刹一言不发,乌黑暗沉的瞳眸安静半敛,盯着大门的方向。
门一层层地推开了。
庭院外面,无星无月,漆黑夜色里的蔷薇花园,阴郁的绿色藤蔓点缀着白色的蔷薇花,仿佛在微微发光。
从浓郁夜色里走近的男人,穿着比夜色更深的雾霾蓝的西装,瘦削高挑,肩颈的线条流畅优雅,长长的黑发被系在身后,额前的刘海半长不短,修饰得那张渐渐走近的面容,容色清正皎洁瑰丽,令人惊心动魄的华美。
比蔷薇古堡里的玫瑰还要娇艳的唇自然开启,唇角微扬,带着轻慢随意的笑容。
唇边笑容的弧度柔软又愉悦,栗色沁凉的眼波流露的神情游刃有余,像是在赴一场阴郁唯美的盛大约会。
“欢迎主人归来。”所有的男仆女仆,傲气的男、女管家,都心悦臣服,露出甜美喜悦的笑容,躬身迎接这个男人的到来。
男人站在那里,带着笑意的栗色眼眸在四位客人的脸上轻慢地看过去,微微挑眉,漫不经心的矜贵,但那张俊美无暇的面容却还带着温雅和煦的笑容。
“看来客人们都已经到齐了啊。”
女管家笑容洋溢:“已经按照您离开前的吩咐,热情招待了贵客。”
男管家同样的笑容:“但是客人比预期的更多,原本来了七位,现在也还剩下五位。”
“嗯,没关系。”男人转了转无名指上的蓝宝石戒指,玫瑰色的唇扬起的弧度柔软,抬起的眼眸视线对上谢刹的,“古堡里很久没有人来了,热闹一些很好。”
不请自来的客人们顿时松一口气,说着恭维的话语,赞美古堡主人的慷慨和委婉为自己的不请自来致歉。
主人果然就像他说得那样宽容地原谅了所有人,彬彬有礼,笑容温雅和煦。
“请入座吧,希望古堡的晚餐能令诸位满意。”
那双栗色的眼眸洋溢着暖柔的笑意,像是深色的琥珀石,让他眼中的沁凉都化作了澄澈的浮光,却看不清那微微挑眉,抬着下巴的神情,轻慢下的矜傲真意。
谢刹注意到,即便是这样温雅和煦的笑着,当那个男人看着人的时候,那双栗色的眼眸也一瞬不瞬,微微偏着头,玫瑰色的唇角扬起的样子。
无法忽视的危险预感,有些可怕。
这时候,似乎所有人都忘记了,前两晚失踪的客人和古堡里多了的两个仆人。
就像是彻底被男人俊美温雅的笑容蛊惑了,忘记了一切潜藏的危机。
当那双目光对上谢刹的,澄澈的瞳眸稍稍睁大一些,仿佛无辜,征询着什么一样,这样看着他。
就像是在说:怎么了?为什么你会这样认为?
谢刹也一眨不眨看着这个古堡的主人。
他当然认识他,因为眼前这个看似笑容温雅无害的男人,除了身上的衣服,和他景王朝的挚爱,长得一模一样。
不,如果只是长得一模一样的话,方士也是同样的相貌,这个古堡主人不仅仅是长得像那个青年,可以说,连故作无辜的神情都如出一辙。
不过,比起在年轻的陛下面前含蓄矜持的温柔深情,现在他在这些人面前的表现可以说是相当敷衍了。
景王朝谢刹挚爱的青年,不到一刻钟前死在他的面前,化成了一具枯骨。
但现在,蔷薇古堡里的青年,皎洁的面容健康无暇,眉目的神情轻慢恣意,优雅矜傲,哪里有半点死人的痕迹。
自己是被耍弄了吗?
第一夜他从蔷薇古堡的棺材里带出去的,果然就是这个危险的男人吗?
自己却被迷惑欺骗,即便方士为他揭穿这个人的真面,自己也没有能醒悟,反而一心要救活对方,又带着对方回到了这个古堡里。
但是,方士又是怎么回事?
自己也是从古堡里带出了方士的尸体,景王朝的方士才死而复生的。
既来之则安之,他还没忘记,自己最初来此的目的是找到长生之法。
想起景王朝不断有人被割断脖颈的血管,失血过多死去的惨案,都是从这个男人被他带出之后开始的。
有一点毋庸置疑,这个古堡的主人不仅恶劣,而且相当危险。
谢刹静静地坐在那里,手指交握虚置身前,清隽的面容毫无情绪。
洋溢着温雅暖柔笑意的古堡主人并不在意谢刹知道他的真面目,像是初次见面一样自然,维系着优雅愉快的笑容,和其他客人分别坐在餐桌周围。
经过前三晚的晚宴,大家已经学会使用这里奇怪的餐具,并没有任何不适。
女管家和男管家在旁边演奏着轻快优美的音乐,仆人们鱼贯而入,不断上着丰盛的菜色。
</div>
</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