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识补充:“我们开车经过艺术园正门,很不巧遇到某个活动,记者有点儿多,路上有点儿堵……”
没说完,乔欣着急了:“记者拍到你们在车上?拍得清楚吗?纪宁宁的脸有没有入镜?”
声音巨清醒,不难想象人已经从床上坐起来,必须睡意全无。
秦识关注着外面的路况,把车开进艺术园c区的侧门,不慢不紧说:“不是一家,是挺多家,围得水泄不通,废了点儿力气才脱身。”
末了,他十分遗憾:“新车白换了。”
“这是换车的事儿吗!”乔欣原地炸毛,“我接的代言还没正式签合同呢,昨天人家问我跟你什么关系,我说你是我爸爸,转眼你就带着亲闺女出去遛弯还被记者撞见?!你快告诉我是什么活动?!!”
秦识不说话,任由她发挥。
纪宁宁也是一阵尴尬无语,外加一丝丝‘还可以这么玩’的惊叹。
尤其被乔欣那句‘转眼你就带着亲闺女出去遛弯’雷得脑袋发懵。
敢情她是有爸爸的人。
乔欣骂骂咧咧的下了床,用另外一只手机打电话给经纪人,接通后吩咐说:“你快去查一下刚才谁在艺术园大门口办活动,都去了哪家的记者……对,被拍到了……不是我,是秦识和他闺女!不管你用什么方法,我不想在任何一家……”
她那边说着,毫不犹豫的结束与秦导的连线。
父女之亲是真的走到了尽头。
此时秦识已经把车开到‘择一’工作室门前,熄火停车,双手还握着方向盘,转过脸认真而专注的看向那只倔强的小鹌鹑。
“我知道。”纪宁宁送上佩服之情,“万一真的有记者拍到我和你同框的照片,乔欣也一定会处理好,所以我的担心是多余的。”
秦识舒展了眉眼,笑得温文如玉:“很高兴你能领会我的良苦用心。”
“不是……”纪宁宁越发觉得这个人其实骨子里很恶劣,“我们明明没有被记者拍到,你为了向我证明结果走向,给乔欣编造了一个让她恐慌的过程,这样不好吧?”
秦识不觉得有任何问题:“有什么不好?给她提个醒,顺便测试一下她那家公关的应急水平,一举两得的事。再者她成天跟我这儿没大没小的,弄得整个圈子以为我被她潜规则了,我好歹也算公众人物,不给她点儿教训,我的脸要往哪儿搁。”
人家都管你叫爸爸了还没大没小啊?
你这人真难伺候。
纪宁宁放弃和他争论,耷拉着脑袋和双肩坐在副驾上一动不动,俨然忘了来艺术园干嘛。
秦识见她蔫儿了,觉得正好,时机难得。
“你呢,想清楚了没有?”他冷不防问,很随意的语气:“我新片的舞美,到底要不要参与?”
“要!!!”
纪宁宁蓦地坐直了,给与他一个坚定的眼神,然后瞬间回到担惊受怕的小鹌鹑状态。
“就……不用叫你爸爸吧?”
是乔欣对秦识的态度提醒了她。
撇开祖父们给定的婚约不提,也不论秦家和纪家的关系。
秦识是正儿八经的导演,在国际上拿了奖,业界公认的新一代领军人物。
纪宁宁只是名不见经传的舞美系大一新生,能够参与他新片的舞美设计,何其荣幸!
他们是选择和被选择的关系。
合作一旦达成,绝不能参杂私人感情,也不能让任何私下的因素影响到工作。
这是纪宁宁的态度。
她只是个做幕后的,她热爱自己的职业,没想搀和娱乐圈那些乱七八糟的炒作。
但她没有察觉,似是开玩笑的说出这句话,有为难,有示弱,更有试探。
为难的是秦识是做选择的那个人,而她只有被选择的份。
示弱只因为她想得到这个机会,她也相信自己是有能力胜任的。
之后又害怕与秦识私下的关系会影响到工作……等等。
有意也好无意也罢,她试探了他,并希望他能表明态度。
毕竟她是只小鹌鹑。
无论在专业领域,还是单单在秦识的面前。
她不得不示弱。
“纪宁宁你知道么,你挺狡猾的。”秦识的思维逻辑能力比她强了不止一点半点,在她自己都还没想明白那句话全部的意思时,他已然勘透。
轮到纪宁宁闹不明白,自己哪里狡猾了?
她只是想弄清楚,她和工作,他的选择。
还有,她和他……
秦识道:“有些话可能现在说还有点儿早,既然我从几十张设计稿里选了你,就不会去否定这个选择。选你是因为你够好。但我不保证进入创作阶段会是什么情况,关键还是要看你的个人表现能不能达到我的要求,达不到的话,严重点我可能会请你走人。因为我们私下认识而给你特殊优待的担心,你完全可以放下。哪怕你是个小姑娘,一旦进了片场只有电影人,连性别都不存在。到时候别说你叫我‘爸爸’,你是我亲生的闺女都没用。你坚信自己是专业的,我也一样。”
这就是他的态度。
纪宁宁张了张嘴,想说点儿什么。
秦识抢白道:“至于类似这几天的情况,我希望你能适应、接受,最好有个心理准备。当然我会尽量替你规避不必要的麻烦,比如莫名其妙的上热搜。你跟我不一样,不是公众人物,保护你的私生活是应该的。但你必须清楚一点,不管哪个专业都存在灰**域,将来有一天你会无法避免的被利用、被诋毁,被拖下水惹得一身麻烦,你要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