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个机会,只要他把握好,太后不见得会成为最大的赢家。太后给予他的支持,是丞相太尉他们根本不会想到的。
丞相的威胁,放在以前,云释天会惊慌。现在也确实是让云释天头痛,但也只是头痛,超过一半的管理辞官,那就趁机好好剔除丞相的势力,将自己的人,插进那些郡县的官职中,虽然这会很大程度的便宜太后一方,但有总比没有好。
四足鼎立的朝堂,云释天已经受够了,虽说丞相太尉太后之间的矛盾猜疑对云释天有莫大的好处,但一直放任,只会让他们淹没了自己,只要他要出手除掉他们中得任一一方,那么他就必须依附其中一方,一方倒下一方壮大,这是不可避免的道路。
“丞相这是在威胁朕。”云释天猛地一怕龙椅扶手起身,龙威毕现。
丞相缓缓摘下自己的官帽,搁到了地板上冷冷的说道:“老臣不敢,老臣告退。”
丞相摘掉官帽,他身后的二十名官吏,也跟着他做了一样的动作。当初科考之时,他们受了丞相的恩惠,进入朝堂后,丞相更是一路提拔,让他们升官发财平步青云,他们追随着丞相,今天就是他们报答的时候,这二十名都是丞相信赖没有二心的人。
二十人之中,有一名很是显眼的男子,潇洒的摘下了官帽,毫不拖泥带水似他人那般留恋。他就是今年的科举状元立庆笙。
自从他投入丞相门下,就一直被丞相视为得力助手大力培养。他是最信赖丞相的人,以前的他也是个不认同这样拉帮结派扰乱朝纲的举动,但自从遇到了丞相后接触到更多的人与事之后,他才知道所有的正义与道德,不过是别人已经过滤了一遍的产物。
“你要辞官,朕便成全你,安公公,传朕旨意,丞相年事已高,主动请辞,朕许告老还乡。”
安公公领命走到了丞相面前,收起了他身前的官帽。
丞相起身,没有像往常一样恭敬的回一句谢皇上。他身后的二十名官吏也随着一同起身,随着他一同转身,就这么离开了死寂的大殿。
他们是离开了,不久之后,大靖国内,就会因他们的离开,掀起一波高潮。
“皇上息怒。”收好了官帽,安公公忙走到了云释天身前宽慰道。
“安公公,告诉朕,朕这么做,是对的。”云释天紧闭着眼,蹙着的眉头就像一座大山一样压在他心里。
这么做,他承担着多大的风险多大的压力,也许只有曾经身为安乐王现在是他的死对头的卫胄知道了。
君王的压力,只有君王能懂。
“皇上圣明,做的事情自然是对的。”安公公谨慎的回答着。
“把上次朕交给你的那份名单拿来,朕要开始为了朕的天下,做一件轰动的大事。”云释天的心情,似乎因为安公公的回答,突然的变得好了起来。
安公公心中欣慰,不紧不慢的说道:“是,皇上。”
云释天所作的事,将会在两日后的大靖国引起轩然大波。
丞相带着拥护他的官吏全体辞官的消息,在半日之后,传遍了所有京都官吏的耳中,仅限止于官吏,他们很警惕的私下议论没让消息流到民间。
最忧喜参半的人,就是太尉了,丞相如果一到,他的身前就少了一座大山,丞相要是熬过去成功了,那就会成为自己身边的一只狼。
不管是什么结局,对他而言,都不是好结局。所以他在知道这一消息后,第一次是因为正事,来到了丞相府。
还在等着炎日国卫胄回信的董贝,也在不久之后,知道了这一消息。第一时间,他写了一封言简意赅的书信,找到了炎日国在大靖国的暗哨,让其发回了炎日国。
大国舅府里,大国舅在知道这个消息后赶到了微尘宫,与太后谈了一个时辰,之后他便出了京都,一路西行。
还有一个不是官吏也不是普通百姓的大宅子里,也在不久后,知道了这一消息,这个大宅子的少主人对着皇宫的方向呆呆的看了许久,才叹息着进了屋子。
大靖国还未掀起的大地震,在京都的官吏圈里,已经掀起了轩然大波。
今日,刘卿怜进了宫,先世去了微尘宫,后到了子衿宫与馨青宫,而后又去了各处走走,一路有太后陪着的刘卿怜,备受瞩目。
她会进宫的原因就是,她怀了身孕,回京半月,前日她偶感风寒请了御医去症治,症出了喜脉。
太后盼了许久的喜脉,就这么毫无预兆的在这么关键紧张的时期出现了,太后紧张欣喜之余,好好的赏赐了刘卿怜一番并让刘卿怜在云轩澈回来之前,住到微尘宫,依赖是有个伴,二来可以好好安胎。
刘卿怜欣然答应,说是要拜见下宫里的妃嫔美人,太后劝不过,只得跟着她一同来了各宫里走一趟。
怀了她的孙子,刘卿怜的身份不比当初,太后对云轩澈的疼爱,众人有目共睹,爱屋及乌,太后对她这个还未出生的孙子的疼死,更有甚之。
在各宫里走过,刘卿怜受到了所有妃嫔美人的吹捧,对这两日宫里发现的事,她也有所耳闻,出于禁忌,她并没有多问,只是在子衿宫的时候,她与青儿多聊了一会纳兰寇的病情。
拜访过后,太后知道她喜欢音律怕她烦闷,特地请来了凤舞,凤舞一曲琴音,立刻就获得了刘卿怜的好感。
129:七星海棠解药出
看两人相谈甚欢,太后让凤舞每日都到微尘宫一趟,就当作是给刘卿怜请命。
刘卿怜也见到了关系并不怎么好却很得太后喜爱的刘知容。两人闲聊了几句,刘知容便借有事为由离开了微尘宫,去了丽妃宫中。
暴风雨前的平静,大家都在刻意的等待着,只有那些还为着生活奔波劳碌的百姓,还在吆喝叫卖匆忙劳作着。
远在安州的云轩澈自然不会知道京都的情况,今日的他,刚刚将安州知州拉下马,与云释天约定的日子比,早了三日,此刻的他,正在接受着安州官吏的敬酒与那些千篇一律的马屁。对于即将到来的暴风雨他不知,但就算知道了也不用担心,安州的势力,已经被他清洗了一遍,现在这些人,都是他或云释天的人。
能这么快得清洗安州这个蜘蛛窝的势力,他用了最血腥也是最直接快速的办法——暗杀。
除了一些比较容易解决的官吏,他采取了先拉拢后剔除的办法,其他的那些顽固死忠党,他一个个全部留情的用暗杀的办法解决了。有云释天给他的那些死士,他做起这个暗杀的勾当起来,一点也不累。短短十多天,安州就被他闹得血风腥雨人心惶惶。
人心惶惶,他要的就是这种效果,这场清洗与即将到来的暴风雨相比,就像是一个缩小版的模子,云轩澈这几日早起晚睡,夜间还要做些见不得人的勾当,总算赶在今日,成功的将安州知州拉下了马,而接任安州知州的人,正是那个云释天的死士,一个声音粗厚有些沙哑的男子。
等着安州官吏的聚会结束后,他就会返回京都,向云释天亲自报告这个喜讯。
………………
炎日国京城皇宫里,方在湖泊凉亭里返回的卫胄,正在想着云释天提出的要求,几日前他就收到了董贝的来信,云释天提出的要求他难以接受,就拖了两日,前几日回信已经命人送回去了,现在估计就快到大靖国京都了。让他不解的是,云释天为何要这么强硬的要收取炎日国一年内库的收益?他本能的想到了大靖国的现况,难不成大靖国内库已经入不敷出,他才会这般狮子大开口,要知道现在他们和谈的地位几乎是平等的,云释天这无理的要求,极可能就会让和谈流产,但云释天还是这么做了,还态度很强硬。
或许,是他打算动了……卫胄释怀一笑,隐忍了这么久,总算是要动了吗?
“皇上,皇后来了。”李安已经呆在卫胄身侧,他做了御前带刀侍卫,卫胄刚刚登基,不可能会纳妃或者大举选拔秀女进宫,后宫里倒是很清静,他平素也不用注意那么多。
想容近几日都是心神不宁,总觉得要发生什么,远在炎日国的她,自然是没办法第一时间就知道大靖国里发生的事,要是卫胄现在知道了纳兰寇中毒昏迷一事,他肯定是没这个心情去湖泊呆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