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清脆的耳光声响,在殿内响起。岳羽恼她出言不逊,却也没下什么狠手,只是略施薄惩而已。
扇过耳光,岳羽便冷冷望着莘守道:“莘守师兄!你们莘家,就这么管教后人?任她如此口无遮拦?”
莘莹双眼微红,死死盯着岳羽。而莘钰则是气得浑身发抖,指尖都握入肉内。他转世之后,几乎完全秉承前世记忆。而哪怕前世修为低微之时,都未曾受过如今日这般折辱。
莘守却是点了点头赞同道:“确实无礼,老夫转世这几百年,我这些后人有失管束了。稍后回去,我自会以家法教训。至于莘铭之事,既然二位都不肯松口,我也就不再多留了。告辞!”
他话音方落,便已拂袖而走。莘钰则是神情阴冷地看了岳羽与瑕凡二人一眼,也转身随之而去。
岳羽微一凝眉,其实他方才所为,只是打算逼莘家向瑕凡道个歉,然后便暂时了结此事。至于莘铭,有没有继续服刑,都无什么关系。毕竟他与莘家的争斗,绝非是一两日所能了结。
只是这莘守的反应,却令他一拳打在了空处。此人所为,倒是极其光棍,离去之时,便连一句场面话都不肯说,似乎还真是个有些手腕之人。
莘氏族人亦纷纷起身,随着这两个莘家老祖离去。可执律殿与万仙窟的几位执事,却不敢就这么走开,陪着小心向岳羽解释了几句,直到发现他面上,确实无什么不悦之后,这才一一告辞。
而待得这偏殿里,重新恢复冷清之时,瑕凡才一声冷哼,目现怒容:“都是墙头草一般的东西,实是可憎!若不是羽师侄你这次及时赶回,我还不知要被他们逼成什么模样——”
言语之间,却是浑然忘了,自己当初在岳羽与莘氏之间,也做了好长时间的墙头草。
岳羽心中一笑,却并不在意,只是好奇问道:“方才他们要你减刑莘铭之事,答应他们便是,何必在此事上与莘家这个老祖宗硬顶?”
瑕凡言语顿时一塞,半晌后才有些面红耳赤道:“那莘钰一开口语气便如呵斥奴仆一般,这么多人面前,我哪里下得了台?”
岳羽神情微怔,然后一阵恍然。其实仔细想想,若是换做自己遇到今日之事,多半也是不会退让低头的。不过若真是他,却是绝不会给莘守莘钰逼问的机会——
“对了,这两人二十天之前,已经开始在使用前世遗蜕。到至今为止,都没能发现羽师侄你当初做的手脚。”
瑕凡的神色阴狠,当初他为此事而迟疑了许久。深恐最后出了什么岔子,最后会牵连到自己身上。这时却是恨不得,岳羽当初留下的后手,更恶毒一些才好。
心中微动,瑕凡又眼含期待地看着岳羽:“自封师叔突破元婴境界之后,便已经不问祠堂之事。这万仙窟内,如今都以我主。羽师侄若欲再用什么手段,我这边尽可提供方便——”
“这个倒是无需。实在太冒险,我也不愿再牵累瑕师叔——”
岳羽微微摇头,以他如今的修为,确实是可以使用更难令人察觉,也更高数筹的法门。
不过这种方法,若是放在这两人返回宗门之前还可,在此时却还是最好打消这想法。毕竟这等阴私之事哪怕做的再隐秘,也不可能半点马脚都不露。若是引起了莘氏醒觉,那时反倒不美。
而便在这时,偏殿之门,却被人轰地一声推开。端木寒走入门内,先一步抛出一赤一蓝两把玄兵,将偏殿笼住,然后冷笑着望向岳羽:“这次我看你还往哪里跑——”
岳羽手抚着额头,无奈一笑。他方才其实早发觉端木寒正往这边赶来,只是不想再躲避而已。毕竟这一战,终究还是免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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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月之后,小观峰半山腰处的一块平地处,岳羽双手连同前臂,都被一层薄薄的淡金色鳞片所笼罩。每当端木寒的朱泪剑与玄冥剑斩来之时,总是或弹或拍,便将这二口三品玄兵逼迫开来。
端木寒的剑术绝妙,的确是胜过如今的岳羽数筹。此刻即便岳羽倾力应对,也仍能抽出空档,斩在岳羽的身上。场面上,可说是占据着绝对的上风。
只是此刻在场诸人当中,不止是厚着面皮的瑕凡,是一脸的古怪。便连端木寒,亦是铁青着俏脸。从方才开始,她驭使的两把剑,已经砍中岳羽无数次,可到至今却都无法伤及自己这弟子分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