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只闪动了片刻,岳羽又便一声苦笑道:“你以后便在我这帝庭修士便是。我可教你完整的剑修之法,甚至那修行所需的丹药灵地,也都尽可提供,一直到助你成道之日。只是这拜师之言,日后还是莫要提起——”
心中是已是打定注意。不止是那鸿蒙剑典之内的一切,便连自己其他的所学,都可倾囊相授,
东华散人不由皱眉,疑惑道:“既然大帝愿意教我,为何偏偏不愿收我为徒。说是无师徒之缘,我却有些不信!莫非,是担忧与那阐教交恶之事。会牵累于我?大帝当我东华,是何等样人?既然是传道授业,与师长又有何异?”
话音未落,岳羽便已微微摇头:“也非全因此故,你我确无试图缘分。”
见那东华散人仍不甘心,岳羽也不待对方说话,便已是笑着屈指一弹,一束蓝色光华,正中这东华散人的眉心。无数玄妙大道,随着岳羽一丝意念,强行灌输入东华散人的脑海之内。
一直定定的坐了数个时辰,眼见着东华面上,那扭曲痛楚之色,愈发明显。浑身大汗淋漓,几近虚脱。
岳羽这才将那束光华收束,只觉全身上下,也是疲乏之至。这等类似西方教,醍醐灌顶般的法门。承受之人,固然痛苦。使用者的消耗,也非小可。
停住之后,东华已是只能怔怔坐于原地,说不出话来。目内无数符文闪现,魂念散乱。额角两旁,也是青筋暴起。
岳羽知晓对方此刻,已是迷失在他所传授的大道海洋。也不觉有异,只法力一扫,便将东华,送出这寝宫之外。自然会有巨灵神,对他加以照顾。
然后是一阵微微出神,经历这东华之事,岳羽几乎是下意识的,又想起了如今天玄界内,自己那位真正的入室弟子。还有自己广陵宗的同门。
“也不知月如她们,现下情形如何?”
岳羽只心念微动,便将那昆仑镜,往天玄界照彻过去。直接透穿无数时空阻隔,把那广陵山,现于镜内。
只见柳月如,正盘膝坐于那水寒峰峰顶,独自修行。雪雕玉琢般的面上,微透着几分疲态。整个观云殿内,没有半个人影,整个人说不出的孤寂。
“灵仙巅峰——”
岳羽心中微痛,心内是说不出的歉疚。以柳月如的资质,只需自己全力扶持。此刻即便是太乙真仙境,也可成就。
却因代他坐镇宗门之故,一直滞留下界。不但是平白耽误了许多年华,更为广陵宗禅精竭虑。这些年在阐教倾力打压之下,也不知消耗了多少心血。
心中微叹,岳羽又一一照向其余诸人。只见宗门内,诸多长辈,莫不都是压抑着自己的修行,以延缓着飞升地仙界的时日。
直至望见昌冰鸿与席涵两人,岳羽这才是唇角微挑。自己这位师叔祖,气质较之数百年前,已是截然迥异。那眉眼中的伤痛,似乎已被抚平。面上时不时的,也会浮露出几丝笑意、
昆仑镜再移,照向那小观峰上。如今的这座专修御剑之法的山峰,早已不复他初入广陵之时的荒芜凄凉。赫然十数万广陵弟子,在此开辟洞府。
只能大致看出,以前小观峰的一些形貌特征。
“原来我那大衍府,月如还给我留着——”
望向半山腰处,那座空无一人,又熟悉之至的所在,岳羽不由一笑。而紧随其后,当他的视线,往向上方某处时,神情不由微微一僵。
一个曾令他魂牵梦萦的人影,蓦地现于身前。而岳羽面上,也现出几分痛楚之色。
“也不知她如今到底在何方?又到底是谁人,将寒儿她带走?”
心中不由是再次心潮起伏。半晌之后。岳羽才勉强深呼了一口气,将心境平复。
接着是抛下了一切杂念,把自己的所有心神,都彻底沉浸入鸿蒙剑典之内。
他不知道带走端木寒的那人,到底用意为何。却知晓自己,若是达不到成为那人棋子的条件。有足够的资格,触动此人所布的棋局。那么自己此刻,无论是怎么心忧,也是无用。
无论是在这洪荒中真正立足,还是寻觅端木寒。自己的这身法力修为,才是根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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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在岳羽,忆起端木寒之时。百亿里外,遥远的一处时空深处,一位身在药园之内,穿着白衣的女子,正是神情怔然。俯身取花的动作,也为之一停。
旁边也是一位容貌绝美无双的女子,见状不由是一阵愕然,转过头看了过来,透着一丝狐疑之色:“端木师妹,端木师妹?”
端木寒却依旧是柳眉微蹙,目内没有半分焦距。许久之后,才猛地一醒,将身前那朵开有八瓣,尚未完全绽放的深蓝色花朵摘下。小心翼翼,放入自己手中的竹篓之内。而后是微微一笑:“方才是想起我那玄冰离火大法中的一个难解之处,有些走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