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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城县令李建有些紧张的站在城门口,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幕僚和捕头刘安,只见他们几个人冻得直哆嗦,脸上也是一片惶恐之色。李建压制了一下心中的不安,掏出一块手帕将冻得流出来的鼻涕擦了擦。
他已经带着县衙里的人和故城县的乡绅富户在城门外站了半个时辰了,还不见那位大人物到来禁不住有些懊恼。回身看了一眼停在路边的马车,他真想钻进去避避风。又坚持了一会儿,实在冷得受不了。李建回身吩咐道:“刘安,派几个人顺着官道去看看,怎么还没来?”
刘安连忙答应了一声,派了几个徒弟骑马顺着官道往前去查看。
李建极力往远处看了看,不见有什么动静随即小跑着过去钻进了马车,挨着马车中的火盆坐下,一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今天一早,就有一个府兵校尉到了故城县衙。说府兵鹰扬郎将薛世雄将军奉旨来铲除高鸡泊的反贼,要进城来拜访县令大人。这可把李建吓了一跳,他不过是个小县的县令,从七品的小官。而鹰扬郎将却是正四品的将军,级别上相差太过悬殊了。而且人家还是实权派,手握数万府兵,他如何能不紧张?
那校尉只说将军稍后便到,李建连忙召集了县城内的乡绅,然后带着县衙众人急急的到了城门口迎接,可是左等不来右等不来,可把他冻得够呛。坐在马车里,李建低低的骂了两句,吸溜了一下又流出来的鼻涕。
还没暖和过来,就听见捕头刘安在外面急急的叫道:“大人,来了!”
屁股还没坐热乎的李建连忙下了马车,整理了一下衣服站在路边等候。他抬眼往前看去,只见远处卷过来一片海浪般的尘烟。看那架势,就好像从地平线上涌过来一阵沙尘暴一般。紧接着,闷雷般轰隆隆的马蹄踏地之声遥遥传了过来,那声音就好像连绵不绝的敲打在人心上的战鼓,震得心脏都不舒服。随着那轰隆隆的声音越来越近,李建甚至错觉地面都随之晃动了起来。
终于,他看清了来的队伍。那是数不清的大隋骑兵!
土黄色的号衣,列红色的大隋战旗,很容易就能分辨出这是一支精锐的府兵队伍。李建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多的骑兵,看起来就好像能将整个故城县城都吞噬进去的波涛一样令人心惊胆战。骑兵汹涌而来,那样子仿似能碾碎他们面前的任何阻碍。
“咳咳!”
李建忍不住咳嗽了几声,低头看了看,才换上的簇新官府已经蒙上了厚厚的一层尘土。
门旗开处,先是两列骑着高头大马的精甲亲兵出阵分开左右,然后是几个身穿别将校尉甲胄的往两边一闪,一个骑着一匹雄峻异常的大黑马的黑甲将军出现在李建面前。李建本想看清那人面貌,一打量吓得哆嗦了一下。那人青面獠牙好不狰狞,正如地狱钻出来的恶鬼一般。
那黑甲将军将面甲推上去,在马背上笑吟吟的对李建说道:“有劳县君等候。”
一名校尉模样的骑士对李建说道:“这是我们薛将军!”
李建连忙行了一礼道:“下官李建率故城同僚及乡绅见过薛将军。”
李闲从大黑马上一跃而下,也不见外,一把拉着李建的手就往城里走:“哈哈,让县君久等,失礼失礼啊!本将奉陛下旨意前来剿灭高鸡泊反贼,以后还要仰仗县君相助啊。”
李闲手上的力气极大,攥着李建的手腕都生疼。只是碍于颜面,李建又不好说什么,只能陪着笑脸说了几句寒暄的话。李闲一边往城里面走,一边回身吩咐道:“进城不得搔扰百姓,若有犯军法着,斩!”
这一声斩吓了李建老大一跳,心说这武夫就是不可理喻,一点礼貌都没有,当真可气。
“喏!”
众将抱拳听令,应答之声地动山摇,李建等人又被吓了一次,脸色极不好看的,士兵们列队跟在李闲身后缓缓入城。
“将军,下官已经在仙人居摆好了酒席为将军接风,还请将军移步。”
李建笑着说道。
李闲笑了笑道:“那好,既然已经到了故城,那薛某便客随主便!”
李建一听这薛将军没有拒绝,心里松了一口气,可他还没来得及踏实下来,就听那薛将军忽然口气不善的问道。
“县君,我有一表亲兄长在你这故城县城中做些小本生意,前曰听说经常受到些泼皮无赖的恐吓勒索,使了不少钱也无济于事,他很是苦恼所以求到了我这里,不知,可是确有此事?”
李建吓了一跳,连忙回身问刘安道:“可有此事?!”
刘安吓得脸色雪白,颤抖着问道:“不知……不知将军那表亲姓名是?”
李闲回头看了一眼,随即有一个看起来憨厚老实的汉子从队伍中走了出来,正是陈雀儿,他指了指自己的鼻子道:“就是我啊。”
噗通一声,那刘安,竟然吓得昏死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