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1章 训话

剩余六名队员一起冲过来，似乎要做出鱼死网破的一拼。

鬼才跟你们鱼死网破呢，鱼死可以，老子这张网破不了！周东飞妖孽的一笑，又是一个灵活诡异的闪躲。但见那长臂舒展，竟然被他抓到了一个队员的胳膊。

那个队员反应倒还算够快，想要疾速的抽身，却又惊骇的发现自己根本拉扯不开。顿时，一股庞大的力道传来，将他的身子硬生生拉了过去。速度之快，让他的脚尖近乎离地。随后，就感觉自己的身体被一种巧妙的力道托起，浑身凌空。紧接着他就觉得耳边有了风声，身子被扔出去了！

至于作为“旁观者”的那五个队员，就看到周东飞将那个队员的胳膊一拉，而后身体如同打太极一样转了一个优雅的半圆。巧妙借用了那个队员身体的重量，然后又把那队员疾速扔了过来。整个过程行云流水，似乎根本没有浪费周东飞什么力气。

但是，这个队员的身体一旦自半空向地面飞来，当即滚落到另一队员的腿前。那个队员躲闪不及，啪的一声被撞倒。当然，那个被扔的队员也被自己的同伴踩了一脚。

形势彻底乱套了。而周东飞疾速上前，马上就要把两个滚地葫芦给解决了。直到这时候，对方才形成了一个比较有效的防御。依旧站着的四个人同时自两边出击，决不让周东飞再靠近那两个滚地的队员了。因为一旦被周东飞近身，那两个倒在地上的队员肯定又是“非死即伤”了。

周东飞笑了笑：剩余的四个，实在不能对他构成什么威胁了。于是他猛然跃起，暴起一拳打出了一个生猛的气势，仿佛突然之间换了一个人一样。刚才那种阴柔的气息陡然不见，整个战团充斥着一股暴烈的气劲。

对面那个队员双臂格挡，却被周东飞那一拳撞开双臂。那个威猛的拳头，刚好触碰到了那个队员的鼻子尖。而余势未消的周东飞向左侧一个闪躲，左肘直击另一个队员的前胸。那个队员也是下意识的格挡，但如何挡得住周东飞陡然爆发的力量。虽然这个队员的双臂堪堪挡住了，但整个身体却被撞飞了。当然他也感觉到，就在周东飞那肘子撞击到自己双臂的时候，其实力道已经陡然卸去了一大半。否则的话，自己就很悲剧了。

啪啪，周东飞拍了拍手，又攥了攥拳头，指节嘎吱嘎吱作响。他淡然笑道：“不用再比了吧。”

还比个毛啊！刚才被他用拳头触碰到鼻尖的那个，以及被他一肘撞飞的那个，当然也算是“重伤”了。而一旦突破了这两人，周东飞就能迅速的冲到那两个滚地葫芦面前。那两个刚刚爬起来，还晕乎着呢，哪能扛得住周东飞？所以，他们这边等于又失去了四个战力。而剩下的，仅仅是81和89两个人了。凭这两个，再抵抗就是自找苦吃。

从开始到结束，第九小队的队员没有形成一次像样的攻击，也没有一次像样的防守，于是就这么稀里糊涂的溃不成军了。而再看周东飞，似乎根本没有动用全力。

但实际情况，还是不像他们想的那样。上次程青虎对战这些队员，几乎动用了全部“体力”，却未动用全部“战力”；而此次周东飞恰恰相反，虽没有动用全部“体力”，却几乎是用尽了全部“战力”。

到了周东飞这个级数的，战斗力并不简单局限于“力量”这一块儿。速度、反应、招数、经验、对于形势的判断、对于节奏的掌控，都是实打实的战斗力。也就是说，周东飞所保留的仅仅是“力量”这一个小方面，但是其余那些方面却是正儿八经的全力以赴了。

81惭愧的苦笑：“教官真猛，真服了。我看您真的是‘全军第一’了，当初大队长对付我们六个还好歹流了些汗，但您打我们十个还这么云淡风轻的。”

“你又错了。”周东飞捡起地面上的上衣，一边穿上一边说，“其实我到现在，依旧没任何把握战胜大队长。”

所有人都有点发愣。

若是能限制住程青虎，不让他施展出“千军破”，周东飞必胜；而要是限制不住，周东飞也接不住程青虎的凌厉攻击。至于能不能限制住，需要考虑的因素太多了——战斗的环境、节奏的把握、心态的不同、甚至包括周围人员的一些微妙影响，都会改变结果。周东飞所谓的没把握，就在这里。最高境界的格斗，不像眼前这些队员想象的那么简单。但是这东西单凭填鸭式的灌输讲解是没效果的，周东飞只能点拨一下，剩下的需要每个人去“悟”。心境高的，能悟到些什么；心境差的，或许这辈子也悟不到。

周东飞盘点了一下刚才的战局，说：“你们几个的素质还是差不多的，但有时候过于死板。无论是个人的搏斗，还是组团列队，都有种僵硬。所谓的配合，并不是说非要搞出什么阵型、队形，而是要完成一种高度的默契配合。单纯的为了配合而配合，永远不能发挥出你们最强的战斗力。而且一旦有了什么阵型，自然就容易被人破掉了。就好像我往你们三个当中一站，其他人的辅助配合瞬间就失去了效果。”

“第二点，你们太迂腐。在我使出撩阴腿的时候，发现至少两名队员感到了惊讶。你们惊讶个毛？咱们是军人，不是什么教授大师。战场上你不杀人，人就杀你，你管他撩阴腿还是猴子偷桃，能杀敌的就是好招数。”

“第三点，你们那个‘鱼死网破’打法本身没错，但却选错了时间。面对一个比你们更强的人，一开始就要摆出鱼死网破的架势。等到大势已去的时候再拼？对不起，鱼会死，但人家的网是不会破的。因为你们这几条鱼的实力，已经被人家消耗了一大半了，你们连鱼死网破的资格都已经没有了！”

“至于单体格斗的问题，你们身上的小毛病更多，日后我会一一指出来。下面，我只说第四点，也是我今天想说的最重要的一点……”周东飞冷冷看了看十名沮丧的队员，说：“第四点就是——你们没有灵魂！”

此言一出，十个人顿时瞠目结舌。

周东飞此时的神情越发的冰冷，这已经不是指点了，而是有了些批评训话的味道：“你们十个在打斗之中，简直就是一群散兵游勇！两个小组合是两个打算，剩余四个人也各有打算，那还叫群战？那叫社会痞子的群殴，毫无章法！虽然一开始的时候开摆出了十人配合的架势，可是一旦打开就彻底乱了，没有一个居中调度指挥的‘灵魂’。81，你是第九小队的临时副队长，按说就是这个小团体的指挥官，但你指挥了吗？！剩下九个，你们眼里把81当成你们的指挥官了吗？你们自己心里有数！”

“来暗影之前，你们都是各自所属部队的尖兵、高手、骄子。养成了一身的傲气，这是来自骨子里的，我都知道。”周东飞厉声说，“但暗影所有的老兵，哪个不是这样的战士？！来到这里，所有的骄奢傲气都要根除了。没有什么傲气，连名字都没有！想混出一个名字，都要凭你的实力和拼搏……一个个的新兵，心里面不尊重副小队、不尊重小队长，甚至连大队长的实力你们都敢质疑！明说了吧，就凭你们现在这种状态，大队长真要是全力施展开，你们败得会比今天更惨。他那种暴烈的气势一旦打出来，就连他自己都做不到点到为止。那种拳就像嗜血刀客的刀，不饮血是不会收鞘的。”

“你们都是去年加入暗影的，整整一年的时间，都没有磨掉这种傲气，实在超出了我的想象。”周东飞指着一小队的队员们说，“当初他们这些，比你们还傲的也大有人在。但是在老子的手里面，不出三个月就会老老实实。同志哥，有这种傲气，会导致你们的实力进步的相当缓慢。别的新兵一年之后变成老兵，实力提升了多少？你们的平均资质高于往届，但一年来的提升却并不咋地。而在暗影里面没有实力，执行任务的时候就少了一条命！”

棒槌当即腆着脸圆场拍马屁：“这不是您不在这里嘛。您要是还在，这群小子肯定也老实的。”

“你也给老子严肃点！”周东飞骂道，“瞧你这小队长当的，一点长进都没有。连几个新兵都带不好，还搞什么搞！”

棒槌知道周东飞的脾气，当即也老实了。

于是周东飞指着他，对那些新兵们说：“看到了吧？哪怕这小子平时跟我插科打诨嬉皮笑脸，但在正规时候，他绝不敢说一个‘不’字。作为一个老兵，他比你们更知道该尊重长官。因为在执行任务的时候，长官就是这群人的核心和灵魂。不管什么队伍，没有了核心，没有了灵魂，就是散兵游勇、乌合之众。”

这些新兵也暗自惭愧，因为在心里面，他们确实没有打心眼儿里尊重过小队长棒槌。虽然平时关系不错，大家也都嘻嘻哈哈的，但那只是朋友的情分。

“你们把你们小队长当成你们的什么人了？老大哥？保姆？”周东飞冷笑道，“但是暗影不是土匪窝、不是社会黑帮，是正规军中的正规军！在这里，只有同志们那种血浓于水的兄弟情！我敢说，执行任务的时候你们若是遇到危险，你们小队长会替你们挨刀子、挡子弹。棒槌，是不是？”

棒槌点了点头，讪笑道：“在咱们暗影里头，这事儿不很正常嘛。”

“但是，换了棒槌遇到那种危险，你们能做到帮他挡子弹吗？”周东飞直盯着那些新兵。“你们的编制到了暗影，但骨子里并未融入到这个团体中。爷们儿，老子替你们感到羞愧。”

顿时，所有新兵的额头上都渗出了一层细汗。

第392章 都市僵尸

一个没有英雄的民族是悲哀的民族。这句话放在一个团体之中，同样有效。

在暗影之中，程青虎就该是一个不容置疑的神话，周东飞不容许下面的士兵怀疑他的实力。那些所有的老兵，都能做到对大队长的彻底拜服，但这些新兵却没有做到。而在第九小队当中，棒槌就该是他们的英雄，道理是一样的。

周东飞不会搞什么个人崇拜，但他却知道任何一个团队一旦少了一个核心，那么这个团队就不能称之为一个完整的集体了。所以，他一直要求部署必须服从长官、相信长官、支持长官。只有这样，战斗的时候才能心往一处想、劲往一处使，形成有效的整体战斗力。

平时，像棒槌这样的中层、哪怕是没有名字只有代号的普通队员，都可以跟他开玩笑。但是在执行任务或者战斗的时候，每个人都必须记清楚自己的层级和定位。

今天教训一下这些新兵，为的就是保持暗影的统一。本来就极其强大的暗影，要是再抱成一团生死与共，那才是无坚不摧的国之利器。

“棒槌！”周东飞忽然呵斥了一声。

这一声和平时的称呼并无不同，只不过语气有点硬。而仅凭这点不同的语气，棒槌却判断出周东飞是要下命令了，而不是寻常的交流谈话。于是，这货一个激灵蹦了起来，板板整整的行了个军礼，嘴里大声喊道：“到！”

这就是一种相对的默契，这些新兵还不懂，只是带着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