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氏噎了一下,道:“我原也不想要的,阿筠那孩子非要给我,我还未说话,她就说着困了,派了身边的人送我,到底是宫里长大的,她随手就送一套赤金头面,阿简看了只有羡慕的份。”
她话里多是怨怼,卫国公也听出来了,只故作不懂,他好歹也同温氏夫妻了这几年,温氏的性子他多少也了解,这么说不过就是埋怨阿简不如阿筠手里银钱多,可阿筠的银钱又不是他给的,阿筠有个好外家,能进宫,讨宫里的贵人喜欢,那些东西也是她应得的,阿简的外家也是镇国公府,可温氏是庶女,自然比不得阿筠。
“阿筠在宫中见惯了贵人,出手阔绰,送你头面也是孝顺,她同阿简是姐妹,会照应妹妹的。”
温氏心头堵着气,这意思还是让阿简靠着姜筠那丫头了,她明明说的是姜筠那丫头瞧不起她这个嫡母。
只是如今卫国公一门心思的栽到了巴结睿王的身上,连带着姜筠也成了宝贝,也是,睿王是孝慈皇后嫡子,当今太子胞弟,最是受宠,谁不想巴结他,倒是便宜了姜筠那个丫头。
卫国公脱了袍子道:“睡了睡了,有什么事明儿再说。”
温氏见卫国公这个样子,不阴不阳道:“我是个俗人,整日掐指算着这些银钱,公爷是做大事的人,不用操心,只管吃喝。”
卫国公本来今日心情甚好,回来便被她一直念叨着,这会有些待不下去了,正要起身,又听温氏道:“横竖还有白姨娘陈姨娘,将来公爷再给我添几个妹妹,公爷就更不必来此听我说这些闲话,我是不如她们会讨公爷开心,她们也不用顾着咱们大房的面子,只管着伺候公爷就行。”
卫国公一听也是,这温氏代表的可不就是他大房的面子吗?
又耐着性子道:“二弟妹是母亲的亲侄女,母亲偏着她也是有的,母亲将中馈给了二弟妹,她自己心里也舒坦,我虽不管后宅之事,可那卫国公府的产业还是清楚的,那不是个好的,底下层层还要贪着,二弟妹出身何氏,最会精打细算,现在让她管着中馈,早晚是要还给你的。”
他没说何氏女重利,老夫人也出身何氏。
温氏低着头不说话,卫国公道:“我知你心里不舒坦,那二弟妹要管就管,我这里的银钱放着也没用,日后拿来让你管着。”
卫国公的银钱虽然不能同整个卫国公府比,毕竟也不少,若是拿给她,她的日子也不必这么紧巴巴的,只是想到今日姜筠的院子,那屋里的摆设,无一不是精致的,有些不甘心道:“公爷还是公平些吧,都是公爷的女儿,阿简那里可是处处不如阿筠的,旁的不说,就说阿筠那院子就花了不少银钱。”
“行了,你还让不让人安生了,一回来你就闹,如今又提阿筠那院子,阿筠那院子花了你的银钱了?”
温氏一怔:“那还不是花的卫国公府的银钱,这卫国公府的银钱将来还不是阿纬的?”
卫国公站起来将衣袍穿上,温氏急道:“这么晚了,你要去哪?”
卫国公回头道:“我就说二弟妹管着中馈这么多年也没见你闹,怎么偏偏今儿闹,合着是不满阿筠回来了,阿筠她一个孩子,这么多年也没养在府里,便是我对她好些又怎么了?何况那院子也没花卫国公府的银钱,都是殿下派人直接送了银钱的,阿筠那屋中摆件也都是殿下着人买的,一两银子都没花着卫国公府的,你要埋怨也得有个由头吧,拿着这话说可说不通。”
他说完便不再管温氏,径自向外走去。
紫云眼瞧着她们公爷来了又走了,急忙走进去想问温氏怎么了,就见温氏目光阴冷的站在那里,嘴角扯出一抹弧度,要笑不笑的有些渗人。
“夫人,有话好好说,何必同公爷闹呢?”
温氏恨恨道:“那是个没有心的,都说齐州何氏女重利,公爷骨子里留着齐州何氏的血呢,从前也没见他关心姜筠那丫头,如今见宫中的睿王对姜筠好,便捧着那丫头,连说都说不得了。”
紫云叹了口气道:“夫人何必纠结,这卫国公府早晚是要交给咱们公子的,这卫国公府好了,咱们公子不也更好吗?”
理是这个理,可温氏不甘心啊,就这么一直被压着,被瞧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