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文佑笑了笑,他自然是认识的,陈大将军即将认的这位义子名叫裴元朗,是陈大将军昔日部下裴副将的儿子。
他娘在他五岁的时候生了场大病去了,裴副将同妻子感情深厚,也没续弦,又当爹又当娘的把他养到十岁,被仇家追杀,裴府上下只余下一个在陈大将军处喝多了酒歇在陈府的裴元朗。
陈大将军本就喜欢他的机敏,又念及裴副将,这么些年把他养在身边,程文佑和他也算是难兄难弟了,他是皇子,裴元朗是陈大将军当做义子来养的,两个人都受陈大将军的重视,陈大将军重视人的表现向来与众不同。
“我从前跟着陈大将军磨炼的时候,日日同他待在一处的。”
姜筠瞪大眼睛,语气里生出一抹嫉妒:“日日待在一处?”
程文佑嗯了一声,补充道:“也不是日日待在一处,他经常被陈大将军罚去劈柴。”
姜筠窝在他的怀里:“是他没有哥哥练武学的快,才被陈大将军罚去劈柴的吗?”
程文佑干咳了一声,余下的话他没说,裴元朗被罚去劈柴,他被罚去挑水。
姜筠的肚子咕嘟的叫了一声,她面颊有些发红,道:“我饿了。”
“那便先吃饭。”
没多会桌子上便摆满了姜筠爱吃的菜,她吃了饭便歪在榻上听他说故事。
陈大将军认义子的日子定在了五月二十,他这么多年为国效力,在朝中地位尊贵,早年曾娶了一个妻子也被他亲手杀了,到如今膝下连个一子半女都没有。
虽只是个义子,却办的格外隆重些,连陛下都亲自赐了赏赐下来。
姜筠跟着程文佑去陈府,远远的一条街道停的都是马车轿子,姜筠放下帘子,回头对着程文佑道:“到底是陈大将军面子大,这认义子的宴会倒是比旁人家儿子办满月宴场面还大些。”
程文佑道:“这是认义子的,怎能和满月宴比。”
姜筠摇了摇手中的扇子:“都一样,都是为了儿子庆祝。”
马车停下来,程文佑扶着姜筠下马车。
站在门旁的是陈大将军的两个侄子,带着人过来给他们行了礼,便把他们领了进去。
陈大将军自己也是被赐了府邸的,只是他待在定熙的时日不长,一般都是住在陈府的。
陈大将军此刻不在前厅,姜筠和程文佑被领到陈大将军的书房。
陈大将军刚过四十,生的温润如玉,和他在外凶狠的名声一点都不相符。
他身侧还站着一个面容俊朗的少年,见到程文佑进来了,陈大将军带着他过来行礼。
程文佑微微颔首,道:“将军不必多礼,恭喜将军。”
陈大将军拱拱手,目光落到姜筠身上,面容温和道:“不知王妃可还记得微臣。”
姜筠结结巴巴道:“自然……自然记得。”
陈大将军笑了笑,他身旁的少年也爽朗的笑出了声,道:“难怪殿下从前总是藏着王妃的画像不给看了。”
姜筠看向程文佑,程文佑道:“这位便是陈大将军的义子裴元朗。”
“裴公子好。”
裴元朗自来熟道:“嫂子唤我阿朗便好。”
程文佑冷冷的扫他一眼,又看向陈大将军:“将军想好了要收他做义子,现在反悔还来得及。”
裴元朗哎了一声,道:“殿下,没你这么拆台的,我可是叫了十来年的义父了。”
外头管事的说东西都准备好了,陈大将军要带着裴元朗往前厅去,程文佑拍拍姜筠的手,道:“你自己先去和夫人们玩会,走时我叫你。”
陈大将军唤来婢女带姜筠往陈老夫人那里去。
陈府的院子里景色极好,因陈府祖上猎户出身,早些年定熙的世族都瞧不上陈府,总觉得这一家子是暴发户,粗俗,比不上他们这些世家大族底蕴深厚。
陈府为了摆脱暴发户的名号,也曾在各方面狠下了番功夫,便是这院子也是修了好多次,才有了如今的景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