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一趟就好了。”沈梨则显得漫不经心,“阑珊,替我换身衣裳吧,庄重些的。”
阑珊不明所以的抬头悄悄地打量着沈梨,见着她面无表情的起身后,便急忙跟上。她家郡主,向来是喜欢素雅些的衣裳,怎么今儿一反常态。
倒是沽酒若有所思的,摸了摸下颌,想起了昨儿卫砚同沈梨叙话到半夜的事,想必也是同今儿有关吧。
“老大。”庭凛刚一凑上来,就被沽酒手肘一拐,随即往后退了几步。
昨儿他并不在府中,是以并不清楚这儿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在听见庭凛的声音后,他便动手将人逼退,一直退到了门槛上后,这才转头看他:“昨儿,姑娘同王爷可是说了什么要紧的事?”
庭凛一脸懵逼的摇头,他昨儿也不在府中,就算是在那也只有守门的份,怎么可能听见主子同南王说什么。
见着自己问不出来,沽酒便干脆将头重新扭转回来,静候着沈梨出来。
书房。
沈梨敛眉半跪在了冰棱的地面上,面前沈安正坐在书案后翻动着一本小册子,宁静檀香悠悠然的在绕梁而来,清风则被窗扇扣在了屋外。
此时,整个书房一片静谧。
大抵是在香燃了半截之后,沈安这才将手中的小册子放下,抬眼看向了跪在地面的人儿:“地上凉,你先起来。”
沈梨从善如流的起身,还未来得及说话,便又听见沈安开口:“昨儿你与卫砚见过了吧。”
“是。”沈梨应承。
沈安听后,微微的扯着嘴角笑了起来:“那孩子自幼便与你亲,只要你开口,他必定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想必你也知道发生了什么吧。”
沈梨听着沈安这般温煦的声音,也跟着微微抿唇一笑:“暖暖知道。”
“知道就好。”也不知是不是松了口气的缘故,沈安的语气倒是要比先前轻快些,“那孩子也算是我同你娘亲瞧着长大的,对于他我们倒是都挺信得过的,而且先前你娘亲为你相看人家的时候,最先看中的便是卫砚那孩子,只是原先想给你们指亲的时候,被太子殿下给捷足先登,好在绕了一圈,你们总算是能在一起,如此也算是了了我同你娘亲心头上的一桩事。”
“如何?”沈安轻声问着,甚至是带了些许的试探,“你可愿嫁?”
原先沈梨是垂着头,敛着眉眼站着的,如今听见这话,却是倏然抬首,直视着沈安眼底泛红的一块,不知何时记忆中威风凛凛的父亲,鬓角边如今竟然生出了华发,面容也有了几分苍老之态。
她垂在身侧的手紧紧地握着,手背上的青筋凸起,两相无言凝视。
半饷之后,就在沈安正要开口放弃时,沈梨却先一步,在他的面前跪下,额头抵地:“女儿愿意。”
“你若不愿……”听见这话,虽是在意料之中,可沈安到底是于心不忍,这是他一手宠大的女儿,何时受过这般的委屈。
不等沈安说完,就被沈梨冷声打断:“父亲,女儿今儿既然是在这儿跪着,那女儿便做好了打算,表哥待我不薄,我若是嫁过去,于女儿自身而言,于沈家而言,也只有好处。”
“那你的心意了?”
“卫砚可是你的心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