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老夫人看着水卿卿羞红的脸,趁热打铁的将之前水卿卿签下的退亲拿了出来,当着水卿卿的面撕毁掉,惭愧道:“之前老身逼着你签下这个,却是不知道你竟是咱们侯府的大功臣……如今一切事情都过去了,昀儿都懂事会喊娘亲了,子衿对你也一片深情,你就不要再记恨之前的事了……”
其实,水卿卿从没来没有怪过侯老夫人,对梅子衿落月庵一事也原谅放下了,她之前反而担心老夫人不愿意接受她。
如今听到老夫人的话,她心中的大石放下,感激道:“谢谢老夫人……只是我如今还有事情未了,暂时还要在宫里多呆几日,所以,余下的日子,还要让老夫人帮我辛苦照料。”
听到她的话,老夫人心中的担心放下,却是欣慰的笑了,道:“你放心去做吧,昀儿不用你担心,老身一定会帮你好好看着的。”
在屋外焦急等候的梅子衿,不知道屋内发生了什么事,却是担心老夫人会对水卿卿说什么难听的话,所以,忍不住担心的掀帘闯进屋子里去了,却见到屋内一片笑意融融,老夫人与水卿卿之间,一片融洽和睦。
老夫人看着梅子衿脸上着急样子,猜到他是怕自己欺负了水卿卿,不由嗔道:“母亲帮你说尽了好话,卿卿答应办完宫里的事就回侯府跟我们住一起了,如此,你就安心好了。”
梅子衿心里最后的担心也放下,郑重的对侯老夫人道谢,道:“谢谢母亲成全,我与卿卿以后会好好的孝顺母亲,好好的抚养昀儿长大成人。”
听了梅子衿的话,老夫人心里却是忍不住想起了一直流落在外的小儿子无名,眼泪瞬间就落了下来,一边抹泪一边伤感道:“看着你们这样,母亲确实高兴,但……子裕一直流落在外,子衿之前告诉我,他已放下对侯府的仇恨,可为什么却不肯回来……若是他能回家,老身就死而无憾了……”
无名一直是老夫人心里最大的心结,这些日子以来,老夫人嘴上虽然没说,但心里一直记挂着他,也一直悄悄的派人寻着他,可却没有他的消息。
而无名在水卿卿大婚前去正院寻她、并愿意将象征他心中仇恨的手指交由水卿卿埋掉的事,梅子衿回来后也同老夫人说过了,所以从那时起,老夫人心里一边欢喜着,一边天天盼着他回来。
可这么久过去了,还是不见他的身影,更是连他的一丝消息都没有。
看着老夫人悲痛的形容,水卿卿想到无名之前同她说过要娶刘茵的事,不由安慰道:“无名之前同我说过,会娶了刘姑娘安心的过日子——想必他如今正和刘茵在某个安静的地方,过幸福的日子。也说不定那天他想通了,突然间就回来了。所以老夫人不要担心,保重好自己的身体,等无名大哥回来。”
听了水卿卿的话,老夫人心里舒服多了,抹了眼泪心酸道:“但愿如此——希望老身有生之年,能见到他,能让他原谅我,唤我一声‘母亲’!”
说出心底最大心愿的老夫人,却是没想到,她很快就见到她心心念念的儿子……
看到时辰不早,水卿卿只得将依依不舍的将昀儿再次交给老夫人,她要去陆霖接怜姑姑进宫了。
有了老夫人的接纳,还有对未来美好的憧憬,水卿卿心里扳倒皇后的决心越甚——
只有让陈皇后伏法,她才能放下心中一切的重担,回到侯府与梅子衿昀儿幸福的生活在一起……
侯子衿担心她,自是要陪她一起去陆府的。
马车离开侯府门口,刚刚驶入长街,却是迎面遇到了游街示众的杨氏。
临近午时,杨氏从天牢押送往菜闹口行刑,
见此,水卿卿让车夫停下马车,掀开半边帘子,看着从眼前经过的杨氏。
彼时,杨氏身上戴着沉重的枷锁关在囚车里,身上穿着单薄的囚衣,蓬头散发,赤足露在外面,冻得青紫,更是血渍斑斑,早已没了平时光鲜靓丽的贵夫人样子,狼狈的不成人形。
而沿途的百姓,早已听说了她做下的恶事,早早的准备了臭鸡蛋烂菜叶,甚至是石子砖块,朝她劈头盖脸的砸过去。
特别是那些正室夫人们,听说杨氏是陷害主母、妾室上位,更是恨得她牙痒痒,领着丫鬟仆人,狠狠的拿东西砸着她,还一边泄愤的骂着。
不一会儿,杨氏已被砸得头破血流,身上更是一片狼籍。
可她就像个死人般,耸拉着脑袋搭在囚车上,紧紧的闭着眼睛,任由大家砸打着……
看着眼前这一幕,水卿卿不由的想起了当初她带母亲回京城求救时,杨氏怂恿整条街的百姓,拦下她们的去路,对她和母亲打骂羞辱的事来。
一切,都是那么的相似,坏事做尽的杨氏,终是等到她应有的报应!
坐在水卿卿身边的梅子衿,看着水卿卿深沉的面容,猜到她是想到了之前母亲被害的事情来心里难过,不由心疼的握紧她冰凉的手,安慰道:“杨氏伏法,也算告慰了公主的在天之灵,你应该高兴——前面就是菜市口,可要我陪你去看看?”
放下帘子,水卿卿疲惫的摇摇头,无力道:“算了,我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去做——趁着大家的目光都在菜市口这边,我要去陆霖那里接怜姑姑进宫去……我要在月底之前,了结了与皇后的仇怨!”
说到最后,水卿卿的眸光一片寒芒,心里也是一片冰凉。
梅子衿一怔,下一刻却是坚定的点头道:“好,速战速决,王中仁这边,我也会抓紧逼他开口的!”
说罢,梅子衿吩咐车夫继续往前去。
然而,车夫的鞭子还来不及扬起,外面却是传来了一阵尖叫厮杀声!
想也没想,水卿卿就想到了是有人劫囚,猛的再次掀起帘子朝外看去。
果然,押着杨氏的囚车旁,突然冒出了无数黑衣人,与押送囚车的官差厮杀起来。
黑衣刺客一看就训练有素,且个个武艺高超,杀得官差无还手之力。
四周围观的百姓吓得四处逃蹿,整个长街上一边混乱。
见此,梅子衿脸色黑沉的得要滴出水来,冷斥道:“光天化日之下,竟敢劫囚,真是胆大包天!”
他对三石吩咐道:“护好郡主!”
说罢,拔了腰间的软剑,朝刺客那边奔去了。
有了梅子衿的加入,劫囚的刺客很快缓下劲来。
可是,转眼又一批刺客从两边的屋檐跃出来,将梅子衿层层包围住。
梅子衿脸色一沉,心里瞬间明白过来,冲三石大喝道:“赶紧带郡主走!”
看着层层被包围住的梅子衿,三石很是着急,却不敢违抗他的命令,连忙让车夫驾车离开。
可是,不等车夫扬起马鞭,尖锐的箭矢声破空而来,朝着马车密集而来。
“小心!”
车夫当场被射死掉到马下,坐在车辕边上的三石抽剑挡在了马车前,而一直在暗处跟着水卿卿的侯府暗卫,也纷纷现身,挥剑挡在马车前,将飞箭挡开。
见暗卫们出现,三石重重松了一口气,跳上车辕,重重抽动马鞭,驾着马车带水卿卿逃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