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珠子有锁魂的功效,原本颜色漆黑如墨,如今渐渐地淡了,是不是表明阿晚的魂魄正在慢慢的流逝。
众人心头都是不安,云汐这个时候坚定地说道:“一定不会有事的,娘娘经历了那么多的危险,都能一路扛过来,这回也一定会否极泰来。”
众人皆默,冰清凝视着远处连绵不绝青山,忽然说道:“公主跟皇子年岁还小,皇后娘娘一定舍不得他们,做娘的最挂心就是自己的儿女,只要有一丁点的希望,就一定会努力地活下去的。娘娘很坚强,一定能撑下去的。”
谁都希望夜晚能撑下去,可是随着时间一日一日的过去,南凉那边并没有好消息传来,珠子的颜色从一开始的浓墨重彩到如今已经几乎能看透,众人的心也一日日的逐渐变凉。
慕元澈似乎更忙碌了,每日接见的朝臣数不胜数,每日陪着夜晚的时间越来越短。可是不管再忙碌,只要一忙完,他都会回到大帐来。
夜,黑如墨。
慕元澈将夜晚的头侧枕在自己的膝盖上,拿着梳子轻轻地梳理她的长发。
宿昔不梳头,丝发披两肩。婉伸郎膝上,何处不可怜。
曾经夜晚伏在他的膝盖上,笑着让他给她梳头,还故意读出这首诗取消,佳人的音容笑貌还历历在目,如今伏在自己膝上的娃娃,却已经人事不知。
不过这又何妨呢?
她依旧是他的娃娃,是他心头尖上的那一滴血。
“娃娃,哪怕你永远不能醒来也没关系,我会陪你一辈子。你离开也没关系,黄泉地府总会一路相伴。只是可怜几个孩子,玉娇年岁大了些,可惜性子太软和。恋晚性子倒是刚硬,又怕她刚强易折,慕夜倒是沉稳,只是到底太小,你真的能抛弃他们吗?我们曾说好,要看着几个孩子安安稳稳的长大,为他们挑选夫婿,妻子,看着他们一生平顺,幸福安康。我知道你也舍不得,我知道你是迫不得已,如果你的魂魄还在的话,如果听到我的话,咱们就一起努力,容凉已经去拿聚魂灯,如果你的魂魄散了,聚魂灯就能将你散落的魂魄收集起来。你听到这里的招魂的经文了吗?我请了护国寺的大师亲自来为你念经,有了恋晚的锁魂珠,加上主持的祷祝,还有我陪着你,咱们一起努力,一起努力再等一等。你知道吗?恋晚跟慕夜都去了南凉,千舒瑀那厮脾气古怪,也不晓得能不能舍得。”
慕元澈一边给夜晚通头,一边陪着她说话,他的嗓音低低沉沉甚有磁性。
帐外的严喜虽然听不清楚皇帝在说什么,但是每天晚上皇上都会陪着皇后凉凉说许久的话,就如同以前一般,闲话家常,就好像皇后凉凉还好端端的一般。
严喜叹息一声,第一次有了一种人不能跟命争的沮丧。
皇后凉凉这样好的人,怎么就这么多灾多难呢?
依稀还记得当年初见皇后凉凉,落霞峰那一袭蓝衣,那明媚的笑容比当空的太阳还要耀眼。
那时,他严喜可不敢想眼前的女子有一天会成为母仪天下的皇后。世事难料,往往出人意表,可是一路走到今天,竟是磨难多多,当真是令人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了。
这样的夜晚,每天都会重演,每天皇上都会不厌其烦的重复一遍。
得有多深的感情,才能做到这般的不离不弃。
严喜都恨不能自己替皇后娘娘交了这条命,只盼着上天仁慈一些,别再折磨尊贵的皇帝陛下跟皇后凉凉了,真是太令人心碎如渣了。
严喜倚着大帐打瞌睡,忽然间只觉得被人推了一下,不由得打了一个激灵,忙睁开眼睛,问道:“谁?”
“师傅,是我,小辰子。信,南凉来的信,八百里加急连夜送来的。”小辰子脸上笑靥如花,将手里的信递了过去。
严喜先是一愣,随后反应过来,一把将信拿过来,朝着徒弟点点头,转身就进了大帐,这一路走进去,腿抖得厉害,心里既害怕又兴奋,不知道容大人有没有找到聚魂灯,如果找到了可真是大大的喜事,可要是找不到呢?
严喜想到这里,大气都不敢出了,脸上的喜色也压了几分,别介到时候让皇上白高兴一场才好。
站在屏风前,严喜弯着腰低声说道:“皇上,容大人的信到了。”
今日继续有加更,亲们高兴不?三千字奉上,下午还有四千字,拥抱大家!感谢亲们月票的鼎力支持,挨个拥吻个,o(n_n)o谢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