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仲白这个人,看似潇洒飘逸,其实根本核心里那个傲,和她焦清蕙是不相上下。要不是两人都傲,都将自己所追逐的大道奉为圭臬,又哪会屡次起了纷争?他要会以为自己配不上才怪,蕙娘也不说话,只是瞪着老菜帮子,老菜帮子被她看得心虚,慢慢地换了说法,“好、好,我是自认为我们并不合适……其实要说配不上,我也是有一点配不上,我对你来说,是太老了一点……”
“这就算老了?”蕙娘倒不在乎这个,“差了二十多岁的老夫少妻有的是呢,没听说啊,一树梨花压海棠!”
她想起来唯一就是记恨权仲白拒婚,“真是气死我了,我怎么想都想不明白,你哪会觉得我有这个立场拒婚,你这分明就是自己不好受,也想让我和你一起难受。一个人怎么能如此不会处事!”
一边说,一边就厮打权仲白,“到现在,也还是想到就气!气死我了,打死你、打死你这个老菜帮子!”
夏天穿得少,这花拳绣腿落在身上,完全是另一种刺激,因歪哥就住在西厢房,孔雀要看守首饰,一直在东厢房睡,权仲白不敢把动静闹得太大,他手忙脚乱地压制蕙娘,“不要闹不要闹,儿子在里面睡觉呢。”
好容易把个香喷喷软绵绵,浮凸有致的焦清蕙给捆在怀里了,他首次放软了身段来哄蕙娘,“是我不好,我办事前没想周到,好不好?我就光想着你在家地位特殊,也许还能有点作用。我没想透,我错了,我错了行不行?”
权神医的声音也有点变调,“说吧,你想我怎么赔罪?”
谁说老菜帮子不解风情了?蕙娘也有点脸红:正是初解风情的时候,她荒了都有一年了,前阵子虽然两人说开了,可她又忙,又一个天癸在身上,也没有论到这里来……
从前两人彼此敌对的时候,她是无所不为,大胆得很,现在有点情意了,她反而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矜持:从前都是她主动要求,老菜帮子顶多是不反对而已,这回她就偏不说穿,看他能忍到何时。
“嗯……你赔点钱给我吧。”她顶着权仲白灼热而潮湿的呼吸,强自冷淡地道,“伤心费,一万两……”
权仲白在她耳边低沉地笑了起来,她从前未曾听到他这样的笑声,如此写意风流,好似一曲笛音,就连情挑,都挑得这样坦荡、这样雅。
“哎呀,女石崇和我这个穷看病的谈钱。”他捉住蕙娘的腰肢,把她扳正了看自己,“小的身无分文,可怎么好?”
一边说,一边不疾不徐地,就去解长衫暗扣,一颗一颗,把那白皙劲瘦、力道内蕴的上身,慢慢地解了出来。
蕙娘咽了口唾沫,待要移开眼神,又真有点舍不得,她的声音几乎是微弱的,就连回应,也少了几分平素里的趾高气昂,“你、你待要怎样?”
“钱债还不了。”权仲白的牙齿,在月光下闪闪发亮,他拿起蕙娘的手,往自己肩上放,“那就肉偿?”
尽管东西两厢寂然无声,灯火全无,权仲白的声音也不太大,可蕙娘仍是面红耳赤,她想要义正词严,可手指却早已禁不住诱惑,在那片光滑温热的肌肤上游走,于是那指责,也变成了轻飘飘甜得发腻的,“你要不要脸,儿子就在里头睡觉呢……”
既然当院不行,那就只能进屋了,蕙娘是走出屋来的,可进去的时候,却是脸埋在权仲白脖子里,双腿盘在腰间,和个娃儿似的,被他抱进去的。――这姿势本身已经够害羞的了,权某人还要火上浇油,“你还记不记得,有一回也是在甲一号,我也是抱着你……”
“你还说!”蕙娘急得不成样子,“不许说!――连想都不许想!”
“我干嘛要想?”权神医是一贯作风,坦白得都有点无赖了。“现在不和那回差不多吗?就是多了几层布,噢,你还比那回湿――”
啪地一声,像是有人吃了一记轻轻的耳光,蕙娘又是委屈,又是气急,“你、你是要赔罪、还债,还是要把我给逼死,死权仲白、臭权仲白,你放我下来,放――”
伴着一阵挣扎,她的声音越来越酥,拉得越来越长,到最后,终于化作了近乎无声的呻.吟,“你要、要进来就快、快、快、快、快――啊――别,别、别别别别!我……我……”
伴着一阵胡乱踢蹬床板的声音,蕙娘恨恨地――又是提早交代了一次,她捂着眼,不知该如何面对这个主动得近乎下流,下流得近乎淫.秽,淫.秽得又如此坦荡的权仲白了,从前,他们虽然什么事都做过了,可床笫之间,几乎是很少用到那两片唇儿的。她做梦都想不到,权仲白居然会、会咬――
“脏死了,”她捂着脸,闷闷地埋怨,“你、你讨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