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林顿时七手八脚地挣扎,巴着江敬武死活不要去。
见他是真害怕,江敬武没再和他闹了,将他放下,保证道:“放心罢,到时候里里外外都会修葺一新,不会让你们这样住进去的。”
“我、我不要自己一间房了!”阿森扯着阿爹的手臂,撒娇似的,“我还跟大哥二哥一起睡。”
江敬武简直哭笑不得。
就不该在这个时候带他们过来,看把孩子给吓的。
“行。”拍拍阿森的头发,江敬武倾身把阿柔和蜚蜚一边一个抱起来,顺着山路走回家,“咱家大小姐呢,要不要单独的房间?”
阿柔当即搂着他的脖颈,额头抵着他的肩膀,使劲摇了摇。
蜚蜚则一直埋头在阿爹怀里,不敢抬。
真、真可怕呀!
虽然不知道有什么可怕的,但就是好怕好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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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之后,江敬武把这事儿跟柏秋说了,柏秋一开始也笑,后来却开始说他没个正形儿,万一真吓着孩子,可是个不小的麻烦。
“是我考虑不周。”江敬武从善如流,“主要周围也没人住,院子又破,仔细一想是挺吓人的。”
柏秋嗔怒地捏捏他的脸:“你还笑。”
“能不笑吗?”江敬武突然从袖口的暗袋里拿出一个东西,拉开她的手,神秘兮兮地放在了她手心,“你看。”
柏秋垂眸一瞧,竟是块金疙瘩,沉甸甸的,少说也有三两重!
“哪来的?”她不简直敢相信。
“还能是哪来的?”江敬武说,“东边偏殿的角落里,有个窟窿,应该是先前住在那儿的僧人用来藏宝贝的,结果走的时候着急,就给漏了一样。”
窟窿一开始是堵上的,经年累月,或许是老鼠拱松了遮挡,或许是风化松动了。
总之没被人捡走,落在了江敬武眼皮子底下。
哈了口气,柏秋难得表现出一副财迷的模样,将金疙瘩在袖子上擦了擦。
越擦越亮,应当不是假的。
“能兑多少钱?”柏秋眼睛亮亮的,望着江敬武,“加上咱们的积蓄,够开一间铺子的吗?”
江敬武早有开铺子的想法,奈何家里兄弟多,一直攒不下本钱。
现在天降横财,柏秋怎么可能不激动?
对比了一下市场上的金价,江敬武说:“不成型,兑不到高价,但不会低于十五贯钱。”
“四十五贯钱?”一激动,柏秋耳朵又听不真切了。
笑了笑,江敬武又拉她的手,一笔一划地写在她手心:“能兑十五贯钱。我再努努力,争取在明年秋天到来之前,攒够银子。”
“你已经够累了。”柏秋偎在他怀里,轻抚着他刚毅的脸,“我问问而已,并不是着急,都还没想好卖什么。”
江敬武其实有个想法,只是目前一穷二白的,说了也是白说,就没继续这个话题。
“对了,山神庙旁边的地被人买走了。”柏秋说道,“说是要起房子。”
花江村又不大,能有钱起房子的人家寥寥无几,故而算是件大事儿,足够做茶余饭后的谈资了。
“被谁家买走了?”
“罗二柱家。”柏秋道,“今天刚定下来的。”
其实也不稀奇,村上已经住满了人,另起房子只能往两边扩,山神庙位置好,当是首选。
但那毕竟是个荒废破庙,能把他们家孩子吓成那样,别人有顾虑也是正常的。
如今,他们即将搬过去,破庙也即将翻修,等于把他们的后顾之忧解决了,也就没理由不定下。
他还说呢,怎么好端端的要把破庙给他们住。原来是为了收一笔地皮费。
只是这个罗二柱,与他一向不合,竟然会同意和他做邻居?着实是让江敬武意想不到。
不对,七大爷和里正一开始选的是四房——罗二柱或许还不知道。
“罗二柱似乎并不情愿。”柏秋说道,“他这几年也在郡里做工,一直想在郡里买套宅子。”
但他是上门女婿,他夫人江雨兰是家中独女,不可能抛下父母跟他去郡里。
江敬武太了解他家情况了,知道他肯定不甘心,但没法子。他敢有半句怨言,江雨兰家就能闹得他做不了人。
在柏秋头发上落下一个吻,正想和她仔细说说这个罗二柱,大房的春生就来喊他们吃饭了。
春生今年已经十五岁,和他十三岁的妹妹夏景儿一直在县里的书院念书,临近过年才放假回来。
“就来。”江敬武答应一声,很快去了堂屋。
孩子们早就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大伯母将菜一一往桌上端。
春生和夏景儿好几个月没回家,她自然要使出浑身解数投喂他们两个,不由多做了些菜,摆了满满一桌。
萝卜羊肉、土豆炖鸡、红烧肉、清炖丸子、蒸蟹,还有个白菜粉丝汤。
“这是……提前过年了吗?”胖墩目不转睛地盯着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