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虎顿时汗毛直立,惊恐地看向大当家,生怕大当家受了这小子的蒙蔽,真的对他不利。
看不出来,这小子竟然有这样的本事,这种场合之下,竟然还临危不乱,扯谎把大当家都给骗了!
大当家看他年纪不大,觉得他应该没胆子说谎,便凑到他跟前,说道:“小孩子是不能说谎的,你要是真的知道呢,就告诉我,我把他们都放了,怎么样?”
“当然,如果让我知道你在蒙我,那我这刀,可不长眼。”大当家自以为亲切地哄他,“快点儿,告诉我。”
“我凭什么相信你?”阿瑾说,“我离群索居,跟这些人半点不熟,无论你是放了他们,还是杀了他们,我都不在乎——但我看他不爽,除非他死,否则我是不会说的。”
“你不要太过分!”大虎忍无可忍。
大当家却烦躁地呵斥他:“你闭嘴!跟你说了多少遍为人要低调,你倒好。”
“道歉。”大当家说,“否则就以你刚才掐人的举动,足够将你逐出帮派了!”
刚刚看他对付自己亲人长辈的时候,就觉得大虎这孩子太阴狠了,若不杀杀他的锐气,将来恐怕不好留在身边。
——亲爹和几个叔伯在场下躺着,堂弟差点儿让他掐死,这样的孩子,教他怎么放心?
大虎死死咬着牙,腮帮子鼓动着,仇恨地看着阿瑾。
“让你道歉,听不到吗?”大当家不悦地回身盯他,“还是我说话不好使了?”
大虎牙都要咬碎了,却不得不听从,僵硬地对着阿瑾说道:“对不起。”
阿瑾不说话,冷着脸看他。
二当家就见风使舵地说道:“虎子,你这语气未免太不甘心了,让你道歉也是为了咱们整个帮派,别那么勉强嘛。”
“对不起,是我错了,我不敢这样打你的伴当。”大虎抱拳,微微低头,拿出一副诚恳的语气说,“所谓不打不相识,希望你别放在心上。”
大当家看着阿瑾,等他说。
阿瑾却还是那句话:“大当家真想知道,就杀了他。不然杀咱们也行——反正只要他活着,让我继续不爽,我就不会说。”
原本大当家还只是将信将疑,听他这样说,反而开始相信了。
不然,就他这么大点儿的孩子,吃了熊心豹子胆吗?敢这么跟他叫板。
“大虎。”大当家回身看他,显然是不想杀他的,便说,“你好好道歉,对不对?拿出道歉的样子来。”
二当家在旁笑出了声。
他虽然是大当家的亲弟弟,跟他一起从战场上逃回来,但却没有什么本事,帮派许多人对他不满。
而大虎这次立了这么大的功,他早就酸死了,是以,一直在旁边煽风点火。
看他吃瘪,只觉得好笑的紧。
其实,他此番的确立了功,但这种出卖自己家乡,让他们来洗劫的行为,还真是叫人觉得他是脑子有病。
别看兄弟们表面上称赞他大公无私,其实心里都觉得这人不地道。
同时也在防着他。他对待亲人都是如此,对待他们这些所谓的兄弟,难道还能有什么真心吗?
“快啊。”二当家轻轻踢他的膝窝,“大当家说的对,道歉得有道歉的样子。”
大虎气得七窍生烟。可看大当家和二当家的样子,显然是不准备帮他的。此时他才终于明白树大招风的含义。
“我错了。”大虎单膝跪地,双手抱拳,大声说道,“求您大人不记小人过,饶我这一回!”
阿瑾睥睨着他,像看一只蝼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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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大当家舍不得杀他,我也不好让大当家难做。”阿瑾说,“把这些人都放了,我就说。”
“不仅说,还亲自带你们去。”阿瑾说,“您也别有什么不放心的,如果这里面真的有问题,随时杀了我就行。”
他说的这样信誓旦旦,任谁都不会怀疑。
“不行,你不能去!”蜚蜚神色着急,“万一他们拿到了黄金,杀你灭口怎么办?”
她这样说,更加佐证了宝藏的存在。
二当家几乎要答应了,但是大当家还是有些疑虑,不愿意让村民就这样离开。
“轮得到你们讨价还价?”大当家说,“我是说放了他们,可没说什么时候放。本座先派人跟你们去找黄金,找到了,我才放人。”
阿瑾却冷笑:“让你杀大虎,不杀,让你放人,也不放。既然大当家有所怀疑,那还是把咱们都杀了,你自己找罢。有这么多人陪着,路上我也不孤单。”
大当家:“……”
“好好好,让他们走。”大当家挥挥手,“我今儿还就不信了,就你这个小娃娃能上天不成?”
反正他留这村民也没什么用,走的时候反而碍事,能拿来换的宝藏的下落也不错。
若这小子在骗他,就打断他的腿!反正他不亏。
流寇们便将村民一一扯起来,让他们滚。但没有松开他们身上的绳子,到底怕他们抄起家伙来对付他们。
村民当中,除了孩子,所有人都被绑着,构不成威胁。
大伯、三叔和四叔都已经被打的浑身是伤、晕了过去,阿嬷和大伯母、三婶又被绑着,只能有几个孩子去喊他们,勉强搀着他们离开。
蜚蜚和阿森也被放了,只留阿瑾站在台上。蜚蜚见了,打定主意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