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秋向她投以肯定的眼神, 蜚蜚这才笑笑,乖巧地说:“那我就不打扰爹娘休息了。”
“回来。”江敬武喊她, “先前你阿娘说的话,你都听到了?”
“哪一句?”
“还装傻呢?”江敬武笑笑,随即,却有些严肃地和她说, “阿瑾与国舅是对头,这两个人,你切记谁都不要惹。”
蜚蜚也能理解阿爹的意思,便乖巧地点点头,继而起身离开。
阿爹不过就是想说——阿瑾这样做,也不一定是在帮他们。
还有可能只是借江家的手,来为自己铺路!
虽然她是不太相信顾瑾城会这样利用她,但不管怎么说,在阿爹面前,蜚蜚是不敢再提这件事情了。
“你啊。人阿瑾那孩子挺好的。”柏秋对江敬武的态度破有些不满,“你没看见闺女都难受了。”
江敬武却道:“就是因为蜚蜚太容易相信别人了,我才故意那样说的。孩子们都已经长大了,与小时候是全然不同的,你不能还当他们是小孩子。”
柏秋自然也认同这个观点,可总觉得这样由些对不起阿瑾。
“不过就是为他挑件称心的礼物,或者请他吃顿饭而已,让你说的这么严重。”柏秋说道,“反正我觉得你反应过度。”
江敬武有苦难言,嘴巴张了又合上,合上又张开。
最终,还是说出了自己的忧虑:“孩子大了,有些事不得不防,上回你还想撮合阿柔跟阿瑾呢!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什么想法啊,这事儿不成。”
柏秋:“……”
“他好歹还喊我一声姨,得知他的身世,你不难受?”柏秋白他一眼,“想到他那个时候我就不忍心,六七岁的孩子懂什么?他却……”
敬重的爷爷战死疆场,母亲又死得不明不白,自己还身中剧毒。
若是一般人,早撑不下去了。
他不仅平安长大,而且这样聪明、有手段,就为了一些没有发生的事情,刻意疏远他,柏秋实在是舍不得。
“说的好好的,怎么还哭了?”江敬武愧疚地拥着她,“我明白你的意思,是我错了,我以后不说了,行不行?”
柏秋不是气他,而是心疼今日那意气风发的少年。
“我想到他,就想到那个时候的自己。”柏秋说道,“可我有你照顾,又年长些。跟我比起来,阿瑾实在是太可怜了。”
“后来去了军中,不用想也知道,定然是水深火热,他和阿木两个孩子,这些年也不知道怎么过来的。”
江敬武原本还心虚呢,一听自家夫人竟然是为阿瑾在难受,顿时又别扭起来了。
这臭小子,可真是个祸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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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爹娘院子里回来以后,蜚蜚又陷入了前几日那打不起精神的感觉,做什么都没有动力。
在学堂待了几日,记起酒浆需要过滤,便向夫子告了假,让阿柔帮忙,将发酵好的米浆进行过滤。
酒浆要过滤两次以上才会彻底清澈,一般两次即可。
而二次过滤后,还用草木灰炙酒,之后封泥窖藏半年左右,才能放心饮用。
“酿酒原来是一件这么麻烦的事情。”第一遍过滤,蜚蜚觉得好玩儿,将发酵好的米浆包裹在纱布里面,用力挤压。
袖子被挽上去,露出一截莹白的手腕,细而漂亮。
小姑娘的头发也被挽了起来,修长的脖颈儿将她的脸衬的小巧而精致。
一开始,多少带了些玩闹的心思,与阿柔一道儿,将墙边放着的一大坛酒全都过滤了一遍。
五十斤米,过滤出来的酒浆只有十分之一,难怪酒卖的贵。
过滤后还要再放上半个月,才能进行二次过滤。
二次过滤后,要将酒坛放在一个大锅里,上下左右全用柔软易燃的草木灰炙烫、蒸馏。
炙酒完成,还要用黄泥浆在酒坛表面糊上厚厚的一层,埋在地底。也可以直接放置在阴凉处。
“粗略算算时间,等咱们从京都回来,这酒便可以喝了。”蜚蜚先是高兴,说完又有些失落,“未免太久了一些。”
阿柔被她这模样逗得直笑,却安慰她:“那这酒简直意义非凡,你给取个名字。”
“还不一定能酿成。”蜚蜚有点儿不好意思地说,“炙酒要在院子里点火蒸馏,怕爹娘不让。”
“为什么要在院子里点火?”阿柔给她出招,“到厨房去,让人帮你炙。”
还是姐姐聪明。
蜚蜚便不再犯愁了,只等半个月后二次过滤。
“名字还没有想过。”蜚蜚还是不好意思,非得凑到阿柔耳边,小声道,“等到时候二哥回来,让他取。”
“对二哥这么好,我要伤心了。”阿柔捂着心口,“蜚蜚什么时候给我酿一坛?”
原本只是逗她玩儿,谁知,她居然一本正经地点头说道:“我有打算过的!但只是一个设想,还不知道能不能成功。”
说着,声音压的更低,“毕竟我要先了解酿酒的过程,才能触类旁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