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2 / 2)

她毫不客气地推开那柄扇子,怒道:“这位客倌,你是酒喝多了么?看清楚,老子也是万花楼的客人。要找小倌,就去南院。”

那人忽地笑了起来,道:“这女人嫖女人,倒是头一次听闻。既然姑娘也是个中好手,不如今夜咱们两人凑成一对

?我叫胡乱,敢问姑娘芳名?”

“胡乱放屁!”阿怜借着楼里透出来的光总算是瞧清了这胡乱的脸。非奸即盗,一脸的猥琐相,两只眼睛小的就跟在一团肉上割出来的两条缝似的。通常官府张贴缉拿那种偷鸡摸狗的犯就长他这样,左眼下方还有一颗绿豆大的黑痣。

绿豆大的黑痣!

她忍不住又盯着那颗黑痣看了一眼,脑海里便浮现出之前媚姬姑娘说的话:“进我屋的那个人皮肤黑黄,眼睛睁大了都跟一条缝似的,长得一脸猥琐样,反正让人看着就不喜欢,左眼下方还有个绿豆大小的黑痣。总而言之看着就觉得不是个善茬。最让人讨厌的,就是那一身让人作呕的狐臭味,熏死人了。”

“我有的是银子,你想要多少,尽管开口。”胡乱的扇子又向她的下颌挑来。

“你你你……想找女人就进去大厅里去找。”阿怜的心神慌了。

眼睛小的跟条缝似的,左眼下方绿豆大小的黑痣,浓烈令人作呕的狐臭味……这样特别的长相,不就是将红绡姑娘睡残的那个妖么?一个月没有出现的妖,居然给她撞见了!她该怎么办才好?这离着红绡的屋子还有一段距离。怎么办?

阿怜下意识地退后了几步,想跑,可是一眼就被胡乱看穿了。他的臭嘴一张,当即喷出一股子臭气,直冲着阿怜的面门。

阿怜被这臭气熏得根本来不及张口呼救,两眼一翻,身

体便软了下去。

胡乱抱着阿怜,鼻子在她的身上嗅了又嗅,满脸的享受:“是个上等货。”

他抱着阿怜化作一团银光,转眼便消失在万花楼的后院里。

“这小倌你是从哪儿弄来的?你什么时候也变了口味?”一个书生模样的男子瞅着昏睡的阿怜,声音里明显带着些丝丝兴奋。

胡乱不屑地笑了起来:“夏髙,你这被伤了之后,不仅眼力不好,这嗅觉明显不行了,连男人和女人都分辨不出来。你仔细瞧瞧,她是个女的。”

这个叫夏高的书生在阿怜的身上从上到下又仔细嗅了一遍,然后一脸沮丧,道:“还真是个女的。我说你怎么突然替我着想了,替我弄个小倌来。原来还是想着自己。”

夏高甩了袖子,负气地走到屋外。

胡乱也跟着出去,道:“怎么?女的不行么?小倌弄多了,动静太大。你可别小瞧了她。这货可是上等货色,比我之前弄来的那些养在深闺里的处子有过之而无不及。待吸食了她全部的精气,你我前段时间受的伤,差不多也就全愈了。”

“你这是从哪弄来的?”

“万花楼。”

“万花楼?那里的不都是些残花败柳么,怎么有会这样的纯净处子?”

“我哪知道?她还说她是客人。看她身上的衣料,应该是个有钱人家的千金小姐。说不准这是好奇花街柳巷是什么样,故意女扮男装来着好玩。”

夏高冷嗤一声:“居然

能让你在万花楼那种遍地残花败柳的地方捉到一个处子,真是没天理!”

“哎!这你就不懂了,残花败柳有残花败柳的好。虽说处子的精气更纯,可是论这床上的功夫,还是那些残花败柳的好呀。”胡乱一双小眼朝着屋里的阿怜瞧了又瞧,想着之前手指在阿怜光洁白皙的小脸上摸着的触感,真是棒极了,“你也别生气了,等她醒过来,我与她玩耍玩耍,便与你分享。”

夏高道:“咱们这一路逃至广陵,为了疗伤,如今在这广陵也闹得满城风雨。那白家老三很快就知道,说不准正在赶来的路上,所以此地不易久留。你答应我,这是最后一票。等吸完她的精气,我们速速离开。”

“那白家老三算个屁!他不过仗着他出生好,老子要是有他那个出生,铁定比他更强更厉害。”这一路被白家那个老三白颜轩追,犹如丧家之犬到处东躲西藏,胡乱一想着整个人就烦燥起来。

阿怜昏昏沉沉,隐隐约约听着有两个男人在说话。她缓缓睁开眼睛,满眼悬着白纱帐。她扭着僵硬的脖子看了看,这是一件竹屋,屋内所有摆设都竹子制成。这竹床之上,四周挂了白纱帐。屋外的清风透过竹窗吹进来,吹动着这四周的白纱轻轻飘扬,竟如梦似幻。

阿怜坐起身,隔着纱帐,她隐约瞧见两位男子正立在屋外交谈。夜风吹来,掀起纱帐,阿怜正好看清那灰衣男子正是将她撸来的那个眯眯眼的妖怪。

第八十章 共生(20)

她不敢太大动静,生怕惊动了这两只妖怪,她的小命就没了。她小心翼翼地爬下床,一步一步慢慢爬向靠墙的位置。她瞅着不远处的竹窗,决定从那里翻出去。

好容易爬到窗台下,她明明很小心的攀上窗台,谁知一只脚还未收上来,便打到一旁的竹窗。竹制的窗户打在墙壁上“叭叭”作响,一下子惊动了屋外的两只妖。

胡乱听到了动静,快步走进屋内,见阿怜正欲翻窗逃走,便大笑起来:“美人,你可是总算醒过来了。”

阿怜冲着胡乱吼道:“死眯眯眼,你别过来!”

窗外黑漆漆的,也不知道窗下是泥地还是什么。

胡乱一听,笑容灿烂,眼睛更是眯成一条缝,兴奋的扭捏着嗲道:“死眯眯眼?这是给我起的爱称么?好好听,我好喜欢。”

阿怜瞅着胡乱那张犹如飞沙走石鬼斧神工般突破凡人想象的脸,再听着他那腻到赛过肥猪油的发嗲声,差点脚下没站稳滑出窗外。她双手扒紧了窗台,强忍着搓揉鸡皮疙瘩的冲动,冲着胡乱叫道:“臭妖怪,你要是再走过来,我就跳了!”

胡乱听到那声“臭妖怪”一点儿也不生气,“你居然知道我是妖?!你区区一个凡人居然能看出来我是妖,真是好眼力!”

“我真的跳了!”

“跳吧!反正也摔不死,我最多也就费点功夫把你再拖进来。”胡乱莫名跟打了鸡血一样的激动兴奋。

眼看着胡

乱走过来离的越来越近,阿怜没再犹豫就真的跳了下去。庆幸,窗外是一片泥地,除了双腿落地时被蹬得酸麻,丝毫没有受伤。她回过头将两扇竹窗猛地合上,正好夹住了胡乱伸出来的手。

“嗷——”胡乱吃痛,怪叫了一声,但很快脸上又露出需要回炉重造的鸡血笑容。竹窗被他用力地掰开。

阿怜见状,转身就跑,可是哪里抵得上胡乱的速度。阿怜似乎都没有瞧见他如何跳出窗台,只是一道光影乍亮,他的人便不见了踪影,消失在窗台前。

黑漆漆的完全找不着方向,阿怜跑了没几步,就一头撞进了胡乱的怀中。

“看不出来你还挺有些能耐的?”胡乱笑眯眯地揪着阿怜的胳膊,将她又押回了小竹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