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奈莎忽然说道:“宁先生,您一点也不关心,自己的另一个儿子是不是死于这个你口口声声维护的儿子手中吗?又或者这也是您默许的?”
这是一句很诛心的话,狠狠插在了宁之瀚心头,似要剜掉一块肉来。
还不等他回应,宁沛宇已经恶毒骂道:“贱人,你胡说八道,你含血喷人。”
他的咒骂遭来了一群人的眼神杀,洪定海、叶霑以及洪小海。那目光锋利无比,他看一眼胆战心惊。
他闭嘴了,洪小海食指中指夹了一颗丸子,凝指运力弹出去,堵住了他的嘴。
“奈莎小姐,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宁之瀚长舒一口气,压下心头的悲愤,但这话等同于退让,说得毫无力量。
“是不是乱说,恐怕您心里如明镜。”奈莎寸步不让。
当然如明镜啊!宁之瀚想起了第一任妻子,她有张姣好的脸孔,可惜为人实在刻板、无趣。生下宁沛齐之后,更是一心扑在了孩子身上,夫妻生活少的可怜。他那时正当壮年,遇见了第二个妻子。他出轨在先,随后更将一纸离婚书甩了出来。
虽然很早就离开了母亲,但宁沛齐仍然是宁家名义上的嫡长子,况且宁家老爷子,也就是宁翊更倾向于宁沛齐。老爷子觉得长子不失睿智,而次子宁沛宇鲁莽无状。
对此宁之瀚持不同看法,他嫌弃宁沛齐过于妇人之仁,而宁沛宇才堪大任,最起码心够冷够狠,没有这份狠戾如何掌管一个家族?
他纵容了兄弟间的宅斗。
三年前,宁翊生日宴,在观澜别院摆开了席面,洪定海带着洪小海也来了。宁沛宇早就对那个痴傻的武道天才感兴趣,便打起了他的主意。
当大人们都在宴会厅把酒言欢时,宁沛宇挑拨洪小海,傻孩子一怒之下打出了这一拳。要知道,在琴岛的时候,和洪小海过招的都是奈莎、洪世忠、洪定海。他从不知道,一个人可以脆弱到这种地步,只一拳就死了,他慌了,吓坏了。后来的故事就任由宁沛宇去写了。
事后,宁之瀚叫上宁沛宇,问了事情经过。他并没有愤怒,大家族之间很就互相倾轧,最起码他相信,将来宁沛宇能在纷争中活下来。儿子已经死了一个,这个不能再失去。在对洪家的谈判中,他提出让洪小海呆在宁沛宇身边,做他十年的伙伴。本质上的免费打手。
思绪到此为止,宁之瀚回到了现实,他看向洪定海,以及洪小海,整个人一下子衰老的力不从心。“洪老,第一,余珊瑚的话不足为信,为求生的人什么事做不出来。凭一个录音就定了我儿的罪,恕我不服;第二,我儿沛宇当小海是兄弟,两人也相处甚好,断不会存了恶念。希望你明察秋毫。”
他言辞恳切,姿态也足够真诚。洪定海想想,说道:“宁先生,如果你不相信录音,我可以叫余珊瑚出面,当堂对峙,只是她还会吐出什么,那么就不在我的控制范围了。”
余珊瑚跟在宁沛宇身边不少年,知道的秘密着实不少。宁之瀚绝不敢与她当堂对峙。
这就是洪定海的阳谋!
“洪老,依你之意,这件事打算如何了断?”
“很简单。当初宁沛宇要我儿做十年的打手,那么就让令公子陪我回琴岛呆上十年,吃吃素辟辟谷吧,去去这身的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