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太叔重行也不会给陆重行留下任何余地。
“小嫂子。”陆生谦从苏娇怜身后走过来,他手持折扇,搭着苏娇怜的胳膊将人从地上扶起来。
苏娇怜垂眸看着地上的两具死尸,忍不住的干呕起来。
陆生谦赶紧欲将人带离,却被苏娇怜拒绝。
她白着一张脸,倔强的站在那里,看着陆重行和太叔重行打斗。
两人的武功皆是绝世,世间无有敌手。但他们偏偏又是同一个人,一招一式,皆知底细,这番缠斗,一斗便是一日。
苏娇怜站的身僵腿麻,却还固执的不肯离去。
天色越晚,未悬挂宫灯的房廊内昏暗无光,只有浅淡的月色隐隐绰绰的照进来。
苏娇怜蹲下身子,用帕子覆上陆嘉的脸。
死了,死的透透的。
苏娇怜深深叹息一声,你便是重活一世又如何,终归还是走错了路。
“砰”的一声响,原本缠斗的不相上下的两个男人突然双双撞倒在美人靠上。一人一边,搭着两条大长腿,两张几乎相同的脸对视着,一个清冷阴翳,一个恣睢霸道,各自气势十足。
“噗……”太叔重行吐出一口血来,他霍然抬手,转头瞪向陆生谦。
陆生谦正站在苏娇怜身边,见状,抚了抚鼻子笑道:“此毒名唤‘黑寡妇’,无药可解。”
听到“黑寡妇”一词,太叔重行霍然皱眉,暗自咬牙。他自然知道此毒无药可解,因为这“黑寡妇”是原书中他与陆生谦一道研制出来,用来对付那羯族皇子们,帮助崋崂抢夺羯族首领之位的。
羯族有一美人,名唤蝎姬,妖娆妩媚乃羯族绝色,引得羯族皇子们争相求娶。奈何这蝎姬不是个安分性子,因着拿不准谁会继承首领之位,故此竟与那些羯族皇子们个个都有染。
黑寡妇被太叔重行下到蝎姬身上,只要与之交合,便会在无知无觉中死去。因着此毒必要经过女子,使男人在极致的欢愉中,在女人的身上死去,故此名唤“黑寡妇”。
羯族老首领的全部皇子们都死在蝎姬身下,只除了崋崂。
剩下这唯一血脉,崋崂自然就是名正言顺的下任羯族首领了。
苏娇怜终于知道为什么崋崂要那么急着带安平公主回羯族了,原来竟是带着那要人命的药回去夺位了。
但是这黑寡妇,必须得由女子才能传给男子,太叔重行会中此毒,到底是谁传给他的呢?难道是陆嘉?
“是杨柔婉。”陆生谦轻咳一声,在苏娇怜身旁说完,便收到了陆重行的眼刀一枚。
苏娇怜霍然醒悟。原来是杨柔婉。
杨柔婉是太叔重行的白月光,他此次重回原书,看到死而复生的杨柔婉,自然是不会有太多防备,会中此毒也在情理之中。
太叔重行的武功虽与陆重行不分高下,但因为太叔重行毕竟是上过战场的,所以自然比陆重行多了几分实战经验。
若非太叔重行突然毒发,陆重行还不一定能制服住他。
太叔重行粗喘着气,大口大口的鲜血从口鼻内涌出。他捂着心口,突然笑出声。
“陆重行,你是不是也很痛?”
太叔重行本就是陆重行,太叔重行在受此罪时,苏娇怜便看到陆重行那张褪下了面具的脸上也是一片狰狞可怖之色。冷汗几乎浸湿了陆重行身上那件玄色外袍。
“我们本就是一人,何必如此呢?”太叔重行哑着嗓子,说话间又吐出一口血。大有一副要用真情实感打动人心的架势,只是那满口满脸皆是鲜血的模样着实令人心惊。
陆重行咬着唇不说话,目光直直的看向苏娇怜。
注意到陆重行的目光,太叔重行突然间笑的更加大声,“蠢货!你这个蠢货!为了这个女人,真的值得吗?放弃你的大业,放弃你的所有,你为了这么一个女人!”
陆重行紧抿的唇,突然张开,苏娇怜听到男人清冷的声音,带着忍痛的微颤,他道:“值得。”
太叔重行仰头大笑,被吐出来的血咳了半天,然后霍然转头看向白着一张小脸,正站在吃瓜群众第一线的苏娇怜。
“乖乖。这是你的小名,真是只乖巧又惹人怜爱的小东西。你早知我是他,居然能忍着瞒我这么久。”
太叔重行的声音明显气力不足,却还是说出了最后一句话,“我便是他,那你为何要他不要我。”
苏娇怜站在那里,听着太叔重行的痴语,默不作声。
说好的杨柔婉是白月光呢?怎么这太叔重行反而对她这么念念不忘的如此痴缠?
“乖乖,你会后悔的。”太叔重行咽下血水,畅快道:“我们都是疯子……”太叔重行红了眼,痴痴的大笑,“他是我,我是他,他得到了你,便是我得到了你……”
坐在太叔重行对面的陆重行突然飞起一脚,恶狠狠的踢上了太叔重行的脸,动作之迅猛,犹如猛兽。
满脸血污的太叔重行带着脸上诡异的笑容,歪着身子倒了下去。
苏娇怜被陆重行突然的动作吓了一跳,她往后一退,撞到身后的陆生谦。
陆生谦伸手扶住她,看着面无表情走过来的陆重行,暗暗皱起眉,攥紧了宽袖内暗藏的东西。
满身皆是鲜血的陆重行转身,一步一个脚印,缓慢的朝着苏娇怜走过来,所过之处,青石板砖上皆是血色脚印。
“乖乖,别怕我。”男人站在苏娇怜面前,伸出满是血污的手,触到苏娇怜滑腻的肌肤,带着粘稠的温热感。
苏娇怜感觉自己哆嗦个不停。
夭寿啦,这到底是什么发展轨道!作者你出来我们谈谈人生。
“脏了……”男人歪头,看着苏娇怜面颊上被自己蹭出来的血污,那双血红眼眸中突兀显出一抹懵懂纯稚来。他伸手,使劲蹭了蹭苏娇怜的面颊,但却发现她的脸被自己越擦越脏,当即便觉得很是不开心,心中涌起一股嗜血的暴虐来。
苏娇怜看着面前的陆重行,下意识又往后退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