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节(2 / 2)

为皇后折腰 浣若君 2506 字 14天前

“虽说你让我的日子好过了许多,但是娘娘,我没有争宠的心,怕是在床帏之间帮不得您,这个,我得提前告诉你。”望着吃粥的罗九宁,王伴月一脸正色:“或者你不信,但便王爷传诏,我也绝不会侍寝,您到时候可不要行那等为了争宠,就把我往王爷床上送的事儿。”

瞧这王伴月说的一本正经,罗九宁舔着勺子上的粥,不由就是噗嗤一笑:“好。”

据书里来说,宋绮算不得什么,裴嘉宪真正的知已,附骨之宠,是一位叫作杜若宁的姑娘,据说,只要见到那位杜若宁,裴嘉宪才能真正萌发自己的爱情。

一念滑过,想起裴嘉宪昨夜连唬带吓了一通,待她哭着假装睡着了,又像只小狗一样在自己身上亲亲吻吻,嗅嗅索索的样子。

罗九宁忽而觉得,徜若裴嘉宪真正爱上一个女子,肯定会给她举世无双的宠爱与耐心,也就难怪那两个女子会说:帝后恩爱,遣绻一世了。

不过,这些事儿与罗九宁是无关的。她只知道,自己今天又可以出府了。

她收拾打扮好了,要出门的时候,恰就碰上宋绮进来请安。

宋绮今儿倒是没了往日那般一见面就炸毛的样子,反而笑着上前就行礼:“妾身要回长安了,从今往后,王爷就多劳娘娘和两位姨娘照料了。”

罗九宁入府这一年多,还是头一回见宋绮待自己这般亲热,遂停在门上,仔细嘱咐道:“一路小心,也记得带好了阿媛,毕竟长路上,孩子们或者吃了凉东西,吹了冷风,都有可能水土不服的。”

小阿媛叫奶妈抱着,亦在奶妈怀中行礼:“母妃,我在长安等你呀。”

罗九宁极喜欢这乖巧的小丫头,连忙走了过去,握过她两只软绵绵的小手儿来,一边亲了一下,点着她的鼻子道:“千万可要记得,出门在外,但凡别人要给你吃的,千万要问个清楚,看东西是从何地方而来,里面加着什么,知道否?”

阿媛点头如捣蒜一般:“母妃,阿媛晓得的。”

罗九宁比宋绮走的早,出府时回头看,便见她率着一帮子自己那帮仆婢们,依旧是个恭腰而送的样子。

她莫名觉得宋绮笑的有些怪异,不过倒也没说什么,就走了。

*

事实上裴嘉宪真愿意让罗九宁回家的时候,也没什么二百仆婢随驾的鬼话。

今儿他只派了胡谦昊和胡东方父子俩人随着她,就把她给放出来了。

秋日清晨寒凉,罗九宁疾匆匆回到家中,甫一揭西厢的帘子,迎门便见个胖乎乎的,面儿圆圆,肌肤白皙的妇人。

她只当自己是进错门了,便见那妇人一笑,接着便掬着双手,作了个万福:“这位怕就是王妃,俺是来给您家少公子作奶口的。”

罗九宁轻轻儿哦了一声,便见陶七娘也跟在后面,出来了。

她道:“才回去不过几日的功夫,你怎的又回来了?”

罗九宁道:“不过回来瞧一眼壮壮,只瞧一眼我就走。”

陶七娘依旧心神不宁,将门关上了,直接道:“看,看罢了赶紧走。”

“娘,可是咱家里来了什么人,你这般的想要赶走我?”

只看陶七娘那样子,就是家里又来了她所不喜欢的人了。

“可是那李靖?”

裴靖假名作李靖时,罗九宁没给别人见过他,但是,毕竟小姑娘,找到一个心上人,耐不住心底里的喜悦,曾私底下让陶七娘见过。

陶七娘见那少年生的高高瘦瘦,相貌温和可亲,瞧着一表人材,倒也格外的喜欢,当时也曾细细盘问过裴靖的来历。

裴靖只说自己是洛阳城外一户贫民家的孩子,连爹娘叫谁都编的有模有样,陶七娘为着他家太贫,还嫌弃了许久,但是娘俩个私底下的,便是同意了婚事的。

不过到了去年,他忽的就绝了迹。

罗九宁是个闷性子,嘴上不说,但夜里天天蜷着身子在床上哭,陶七娘只当那‘李靖’是个负心汉,嘴里咒咒咧咧,不知骂了多少。

既陶七娘阻止着不肯见,罗九宁觉得定是裴靖来了。

她轻轻嘘了口气,低声道:“娘,不行,我得见他一面,你快些儿的,把他给我唤来。”

陶七娘依旧是在生气的样子:“见他作甚?我不准你见。”

“性命相关的事情,又焉能不见,娘你快去呀,把他给我唤来。”

当初那裴靖初来的时候,身上不过一件普普通通的青棉直裰儿,跑来治脚扭伤,待到罗九宁替他把药敷上了,按揉完了,再包扎好,却是连一个铜板儿都掏不出来。

药房的伙计堵着他不准走,罗九宁当时也是对那相貌清俊的少年一见如故,遂自掏药包,平了药房的账。

而后,他便整日的缠着,来来去去的。她在药房里替人看病时,他便站在一旁,递帕子,递剪刀,换水洗盆子,又勤快又有眼力见儿的,简直天下难得的好副手。

初时,罗九宁还爱搭不理的,后来渐渐儿就跟他好上了。

他可是真贫,无论什么时候出去,哪怕买只烤红薯的铜板都没有,但凡走到个食摊子前,就总是抓耳挠腮。

罗九宁只当他是家里真的寒贫,遂也刻意照顾他,只要在药房里闲下来,就带着他在洛阳城的四处逛,给他买吃买喝,甚至于,变着法子的给他添炭添书,俩人好了整整一年半,她竟是从来就没见他掏过一个铜板。

后来在宫中头一回相见,他一幅不认识她的样子,罗九宁才知自己竟是叫天家的皇太孙给玩弄了。

不过好在,俩人在外时,也不过悄悄儿的打过几下小手,他也曾悄悄吻过一下她的脸,但别的出格举动并没有过。

也就这么点儿露水般的往来而已。

罗九宁是誓不再见他的,但是,方才她忽而回忆起那本书来,就蓦地想起来了,裴靖在书里,是裴嘉宪为帝之路上最大的阻碍,也是他唯一亲手处理过的皇族。

那裴靖,是由裴嘉宪诱入陷阱之中,而后命人像捉捕猎物一般,给捕杀的。

虽说曾经的情份不过露水,可关系到生死,她又岂能坐视而不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