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辰就该是纵情欢愉的日子,做些平日里不好做的事情,美其名曰“助兴”,难道梁帝还会在事后训斥一番,留一个为难侄子的名声不成。
世子妃目光微垂,又想到了什么,不禁问道:“那……裕王世子他……”
这位备受陛下宠爱的殿下可要到冬天才满十五岁,虽然现在也是可知人事的时候,但鹿血酒这玩意性热,再加上还是南崇的方子,这可不是普通助兴的东西……
李景宜知道她想问什么,面上露出了几分奇怪的神色:“陛下亲口所准,景承年少,允他少些饮酒,平日里遇到这种情况,他都是以果酒代之,或者相拒……今日也不知怎么了,竟然听了景赫他们的撺掇,饮了一杯鹿血酒。”
“殿下,您不是说,近日里裕王世子不常与几位王世子一同行走,总待在府里,恐怕有什么沉迷之事?”
李景宜点点头:“原本以为,是咱们这座小冰山开了窍,然我今日见着,又不像如此……偏偏刚刚他又跟我一同出门,赶回府上去了,真是怪哉。”
他自己不想留宿靖王世子府,一方面不想惹新婚的世子妃伤心,一方面也不想沾上靖王世子府的女人。
李景承一个没成家的少年,难道也是如此?
虽然散了些气,但到底是饮了酒,此时李景宜的头有些微痛,想了一会儿事情就觉得有些不舒坦了,于是决定不再多想。
李景宜躺下去准备就寝,喃喃道:“其实景承酒量甚好,今晚竟然一杯就有了反应……这南边的方子,就是厉害……”
……
林彦弘怎么也想不到,靖王世子竟然如此大胆,在生日宴这等瞩目的时候,用会引人非议的东西助兴。
他只能分辨出李景承身上的酒味和血腥味,再加上李景承口中说着“难受”,他立刻就慌了神。
“这样不行,让念北想办法找大夫来,或者赶快送你回王府去,请御医。”林彦弘用手摸了摸李景承的额头,只觉得那里滚烫滚烫的,甚是骇人。
然而就在他准备起身去找念北的时候,腰却被人牢牢地抱住。
就像小时候缠着林彦弘不让他起床一般,李景承紧闭着双眼,贴在他腰侧,如若不是身形太过高大,倒真有几分少年的脆弱感。
不过光是这样,就足够让林彦弘心疼了:“李景赫到底给你喝了什么?真是太恶毒了!”
他连敬称都不说了,心里恨不得把那个王世子揍上一顿。
过了一会儿,某人小声喃喃:“鹿血……”
“什么?”林彦弘一时之间还没听清楚,不禁又问了一遍。
“鹿血酒……他给我喝鹿血酒……”
林彦弘硬是从李景承语气中听出了三分埋怨和七分委屈,心都揪在一块儿了:“他竟然给你喝这种东西?!难道陛下的话都不管用了吗?这……这个混蛋!”
他虽没有喝过,但也至少听过鹿血的大名,知道这东西是王孙贵族用来做什么的,所以更加气愤起来。
从林彦弘遇到并“接手”小狼崽开始,他为李景承倾注了多少心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