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长史俨然已经成为了他们跟平武行宫对话的桥梁,不好也不能跟皇长子李景承说的话,却可以跟林长史说。
大多时候,林长史的笑容简直跟春风一样,让人亲近还信赖。
只要他们懂得“适可而止”的道理,很少有不能跟林长史谈成的事情。
万一林长史就这样一病不起,甚至……那他们岭西龚,陈氏,还有刚刚加入其阵营的贺家,过得恐怕都没有之前那般愉快了。
要说这北境的土地上,除了李景承,谁最希望林长史赶快好起来,当属龚孟常他们。
“林长史还这般年轻,将来必定是国之栋梁,但愿他吉人天相,快点好起来吧。”
……
一场酣战之后退回帐中休整,李景承大步迈向床榻,走到床边就小心翼翼地从怀里抱出还在昏睡的小家伙,把它轻轻放在被子中。
陷在被子里的猫其实已经是成年模样,但不知是不是因为本体不太康健,所以身形娇小,比猫崽时候大不了多少,还是小小的一团,李景承单手就能捧住。
当初李景承的先祖返魂还没有变成成年体,小狼崽和小猫崽躺在一起,看上去也大不了多少。
现在变成成年体的银狼,林彦弘的先祖返魂被银狼的尾巴整个圈在里面,还有富余,可见两者变化差距之大。
李景承看着它窝在被子里,呼吸微薄到几乎不可闻,心疼得无以复加,他伸出手轻轻地抚摸它的背,好似抚摸易碎的珍宝。
林彦弘似有所感,稍稍翻身,两只雪白的小爪子动了动,搭在了李景承的手腕上。
李景承恨不得以身相代,替他承受这一切的病痛折磨,也好过现在这般,只能无能为力地看着他受苦。
“永远陪在我身边……你许了我的,不可以食言。”李景承屈下身,亲吻了它的额头。
这时候,有影卫在外小声禀报,李景承将薄毯拉过来,正好盖住了林彦弘的先祖返魂。
影卫进来后,行礼后道:“殿下,京中来了消息,悟觉大师已经准备从皇城出发,预计三日内抵达曲都。”
李景承闻言,瞬间立起了身来:“当真?”
他这般激动,其实实属罕见,跪在床前的影卫却依旧面无表情,恍若不知地回道:“回殿下的话,是陛下亲传的消息,应当无误。”
果然,悟觉大师在第三天的清晨顺利抵达曲都,他没有休息,见到李景承后直言道:“林施主在哪里?”
李景承见大师满脸疲惫,俨然比上一次见面苍老了许多,心中十分愧疚,但还是回道:“请大师这边请。”
随后,他亲自带着悟觉大师到了林彦弘的房间。
悟觉大师看到的,依然是林彦弘的先祖返魂,他小心地探看了一番,然后很是沉默了一阵。
李景承见状,心中一沉,却不敢贸然开口,沉默的时刻,每一息都过得极其艰难,气氛低沉到好像继续这样下去,就会让人窒息。
过了很久,李景承听到悟觉大师言道:
“景承,恐怕要带彦弘去京中,方能救他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