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你怎么说_116(1 / 2)

这个吻很温柔很绵长,令肖嘉树不得不放下手机,转而抱住季哥的头,去全心全意地回应他。过了大约几分钟,他含着季哥的唇瓣问道,“电话打完了?”

季冕微微一愣,然后低笑起来,“没,还有几个问题要谈,你再等我一会儿,嗯?”他没让小树先睡,因为知道就算自己开口,对方也不会答应,更睡不着。只过了短短几天,小树就已经完全熟悉了他的怀抱和气息。他们既像刚陷入情网的恋人,爱得热切;也像在一起生活了几十年的老夫老妻,行为默契。

肖嘉树乖巧地点头,虽然有些困倦,却也十分满足。如果季哥让他先睡,他反倒会失落一会儿,认为季哥不是很需要自己。但季哥让他等待,他却会很快乐,很满足。季哥也想搂着他一块儿陷入梦乡呢,真好!

他把脸颊贴在季哥宽阔而又强健的胸膛,静静聆听他的心跳,每一个细胞都偎贴了。

季冕揉揉他乌黑的发丝,又亲亲他光滑的额头,这才低声道,“方坤,你还在吗?”

方坤有气无力,“在呢季哥,国际长途很贵的,电话费你来报销啊!”通话的时候那头一会儿一阵“啾啾”声,一会儿一阵“啾啾”声,以为他没交过几个女朋友就不知道吗?那肯定是肖嘉树在偷亲季哥!而季哥说话的语气越来越低柔,越来越宠溺,可见整个人已经浸泡在温柔乡里了。

说实话,方坤浑身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简直难以适应季哥的变化。以往谈论公事的时候他的口气都是很严肃很冷硬的,叫人不知不觉就会挺直腰、竖起耳朵,战战兢兢地听着。

现在呢?一个电话被分割成好几段,说几句就在那头亲热一会儿,你俩是不是牛郎和织女,一年才见一次面啊?方坤压抑住想吐槽的欲望,快速把季哥交代的公务纪录下来。

这回倒是挺顺利的,没再被肖嘉树的啾啾声打断。十分钟后,方坤挂断电话,摇头道:“完了,季哥这回真被套牢了。”

——

白天工作晚上浪的肖嘉树和季冕这些天的状态一直很好,只用一半工期就把“监狱风云”拍完了,下面一场戏是“马路追赶”,全都是肖嘉树和吴传艺的对手戏,没季冕什么事。但他依然会每天来片场报道,兼职小树的助理,顺便给赵川当副导。

这天,剧组来到一座暂时封闭的大桥上,准备拍摄“跳桥逃生”这一幕。在剧本里,徐天佑和韩冬被杀手四处围堵,只能跳下大桥潜入水底,顺利逃生。但实际上,赵川找了两座相似的大桥来拍摄这场戏,一座高度只有七八米,下面是空地,可以搭建安全气垫和防护网;一座高达上百米,下面是宽阔的河流。

拍摄时,两位主演只需从稍矮的桥上跳下去就行,赵川会为他们拍摄几个特写和近景,而上百米的大桥则由特技演员来跳,取得是远景和全景。从高空往下跳本来就是非常危险的作业,更何况下方就是湍急的水流,一个闹不好演员就会出事,所以这些镜头还得找专业的特技演员来拍,他们更有经验。

“小艺,小树,等会儿你俩跳下车,朝这边跑,一定要拿出你们最快的速度。翻过围栏之后你俩要做出恐惧的表情,然后回头看杀手,当他们拿出枪的时候,你们深吸一口气就跳下去。”赵川安慰道,“别害怕,我们已经做了万全的防护措施,安全气垫厚达三米,周围还有防护网,尖锐的物体也都搬走了,一定能接住你们。小树,你跳下来的时候别忘了尖叫,表情尽量夸张一点,啊?”

“不用你说我也会尖叫的。”肖嘉树勉强维持住表面的镇定。接到剧本的时候他就知道这场戏对他来说绝对是难度最大的一场。跳桥跟吊威亚可不一样,一个是主动的,一个是被动的。

就算再害怕,吊威亚的机器也会迫使他去完成动作,但跳桥该咋整?他很怀疑自己到底能不能迈出那关键一步。如果他始终积攒不了足够的勇气,这场戏估计没法拍,除非找替身。

不不不,不能找替身!他很快否定了这个想法。这场戏取得是近景和特写,赵川会着重拍摄他们的表情和肢体动作,如果让替身去演,对方就不能以正脸出境,原本十分具有紧迫感和危机感的镜头只能潦草带过,从而破坏电影的整体效果。

对肖嘉树来说这显然是无法容忍的一件事。他握了握拳,暗自下定决心。

季冕捧着一杯热可可走过来,安抚道,“喝点甜的东西缓解缓解情绪。”

“季哥,我有点害怕。”肖嘉树乖乖喝了一口,小声道,“其实我有恐高症。”都老夫老妻了,这点事当然得告诉季哥。

季冕揉揉他脑袋低语,“其实我也恐高。”

肖嘉树早就知道,却还是装作惊讶的样子,然后用力抱了抱季哥,叮嘱道,“我跳的时候你站远一点,别往下看。不不不,你别站在桥上,你去桥下等我。”季哥那么心疼我,我跳的时候他肯定会忍不住往下看,这可不行!恐惧只留给我一个人就够了,不能让季哥也跟着担惊受怕。

这样想着,肖嘉树便冲一名场务招手,“小王你是不是要下去,顺便把季哥也载下去吧?”

正准备开车去桥下检查安全设施的场务立刻颔首,“行啊,快上来吧。”

“不用了,谢谢,我就在这里看着。”季冕礼貌地拒绝了场务,等他离开后便从背后抱住小树,柔声道,“我知道跳下去很难,迈出关键的一步更难,在这种时刻,我怎么能不陪在你身边?”

“季哥……”被说中心事的肖嘉树在季冕怀里转了个身,抱住他劲瘦的腰,终于把深埋在心底的恐惧全部释放出来,“我不是有点害怕,我是超级超级害怕!我担心我总是迈不出去,拖累整个剧组的拍摄进度。季哥,呜呜呜……”

他把脑袋埋在季冕温暖的颈窝,左拱拱,右拱拱,鼻端哼哼唧唧的,身体还瑟瑟发抖,像一只被丢弃在冰天雪地里的小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