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百里沅霖毫不留情的怒骂,龙翌默默无言,最终,还是百里笙走到自己曾孙旁边,将他拉了过来,拧着眉看着他:“这件事跟你有关系吗?这边这么多事你不管,管这闲事做什么?走!”
沅霖被老爷子这般一吼,气焰登时低了不少,撇撇嘴,扭头朝百里灼、蓝凤凰走去。百里笙浑浊的老眼精光四射,看向龙翌的眼神复杂难辨,最终他轻叹一口气,淡淡的看着他:“年轻人,知道为何你做了这么多,却终是没能让我的宝贝儿外孙回头吗?那是因为你已经不再让她信任,一旦夫妻之间没有了最起码的信任,不管你做多少,她都不会回头。说起来,当年的事我也有些责任,如果我不去将她掳走,或许就不会发生后面那一系列事,更不会让你们夫妻之间出现隔阂,可是反过来,这又何尝不是对你们的一种考验?人生有许多条路可以走,至于你选择什么路,得到什么机遇,那就要看你自己的诚心与执着了,这‘幸福’二字,有时候就握在你自己的手中,明白?”
龙翌诧异抬眸:“前辈你……。”
“很意外我为什么帮你?呵呵,别把自己想的那么重要,我这么做,也不过是想让我的宝贝儿外孙过的幸福罢了,但愿,你不会让我失望!”话落,意味深长的拍了拍龙翌的肩膀,飘然远去。
龙翌站在原地,看着这位年过百岁,却活的肆意洒脱的老人,久久无法回神,这,这还是曾经对他怒目相向的百里笙吗?怎么,怎么突然之间相差这么多?
“那是因为他知道你不是南风玄翌,而是龙翌,孩子,别再压抑着自己了,喜欢做什么,想做什么,随着自己的心走吧。如今你的背上已经不再有南风家这个大包袱,你所欠的,这些年已经还清了,接下来,你也该为自己而活了!”熟悉的音量不高不低,却足够让龙翌听的一清二楚,他缓缓抬首,亲生父亲龙笑天一身白衣温润儒雅的站在自己面前,眉宇间的那份淡然,让他为之一颤,‘父亲’一词,不自觉间从自己的口中溢出,声音虽小,却让龙笑天听的清清楚楚。
“孩子,你,你终于肯,认,认我了?我,我没听错吧?”龙笑天眼眶微红,声音哽咽,一双黑眸满含热泪的看着龙翌,发抖的声音昭示着他心中的激动、感慨以及满满的幸福。
龙翌步履闲缓的走向龙笑天,在所有人未反应过来之际,父子俩紧紧的拥抱在一起,男人与男人之间,父亲与儿子之间的感情有时候不需要用言语表达,一个拥抱,一个眼神已足以表达更多、更深。此时此刻的龙翌用自己的实际行动承认了自己龙氏血脉的事实,也间接与之前的身份正式划分界线,这不仅仅是龙翌的一个表态,更是他对某个人的交代。
父子俩自知现在不是培养感情的时候,很多话都藏在了心里,待回过身时,百里笙、冰颜等人已经远在十米开外的凉亭内等候,两人都是交换了一个眼神,抬步跟了上去。
云上大陆飘渺山,山脉高耸入云,期间奇峰异石,山中流泉随处可见,美不胜收。随着太阳逐渐升起,山间雾气渐散,一条条蜿蜒小路出现在山脉外围。目之所及,人头攒动,均黑衣黑面,手握长剑,面无波澜。
龙翌等人赶到飘渺山下,四名冷面大汉拔剑相向:“什么人?”
“龙翌,快让南风玄佑速速现身。”龙翌淡淡扫过四名大汉,漆黑如墨的眸底一片冷意,在他身上逐渐形成一股威压,极其沉重。
冷面大汉两两相望,在看到龙翌身后各个散发着高手气息的酷男美女时,很快意识到来者不善,其中一人向身后使了个眼色,立刻有人隐入山林,消失不见。
北堂娆拉着刁蛮、冰凝坐在路边的石头上静静等候,其余人或站或靠在树干石头上,默默无语的等候着……
“你说什么?龙翌?不是南风玄翌?”诡异的声音显露出一抹质疑,可怕的三角眼吓得前来报信的大汉赶忙垂下头,“回,回主子,来人的确声称龙翌,身后还有近十人,看来来者不善!”
“哼,来者不善?本座倒要看看,他们怎么个来者不善,去,将人给老子请上来,我倒要看看,南风玄翌想要玩什么花样,以为改了姓,本座就能放过他了?呸,孬种!”
“是,属下这就去。”大汉不敢多待,躬着身退下去,身形极快的朝山下飞奔而去。
当龙翌一行人上山,已经过了午时,他们被领到一片相对平坦的空地上后,便无人再问津。在站的哪一个不是人精,只是稍稍一看,就知道这是某人来的下马威,随即也不多谈,随便找了一块儿空地,盘腿坐下调息,静默无语至太阳落山,南风玄佑才出现在众人的视线当中。
随着他佝偻的身形现身,一股恶臭便扑面而来,人人眼中寒光咋现,精神抖擞,蹙眉看向那位一边打着含欠,一边露着诡笑的南风玄佑。
“龙翌?呵呵,南风玄翌,你以为你改了姓,咱们之间的仇恨就能够一刀两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