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殿之中, 一众青年们静立其间,面面相觑,皆从彼此目光看到了纠结、迟疑、忐忑还有敌意。
毕竟他们如今都是全家的希望。
周抚已经二十五岁, 是其中最为年长的一个,他是将门之后,生得高大威猛, 剑眉星目, 在一众以文弱优雅为美的世家子中显得格格不入。
甚至有人悄悄地释放嘲讽:“这位老兵, 可是来应征内卫?”
魏晋轻贱将领之类的浊官, 老兵算是个骂人的词, 有着粗鲁、不通文墨、仆人的意思。
周抚轻蔑地看了那开口的少年一看, 冷淡道:“只是奉命前来拜见, 听说女帝治下禁了清谈,不知道戴家公子可还会其它?”
这地图炮有点大,一时间,不少少年都露出不悦之色, 这不是说他们除了谈玄什么都不会吗?
就在这时, 有人前来通报,说女帝召见他们,跟着来吧。
众人这才恭敬低头, 随着侍者穿过长廊, 走向一处荷池外的观景庭。
这些少年们打扮的都甚是精致, 被家中人骄养的眉目风流,又是精心挑选出来的美貌, 带着年轻人特有蓬勃朝气, 在树荫下, 被风吹起发带, 走成一串时,仿佛凝结了时光,光是看着,就让人有赏心悦目之感。
魏瑾本来还在看池中的残荷,但看到这么一群阳光明媚美少年过来,还是被吸引了目光。
而周围的各种角落里,已经分布了无数玩家,拿着望远镜的、留在女神身边不愿走的、荷花池下冒个脑袋的,堪称花样百出了。
魏瑾接受着少年们的拜见,闲适地坐在一边,随意询问了一下他们的身世、知识之类的话题。
这些个少年们有的紧张,有的自然,还有的干脆拿笛弹琴、写字画画地表演起了才艺。
魏瑾一边看着,随口勉励之余,还会转头看看单秘书的神色。
终于,轮到了年龄最大的周抚,这位不会才艺的青年有些窘迫,但还是自若地谈起了自己少小练武修习兵法,不懂诗词琴画,然后便讨论天下大势,说自己愿意为女帝领兵,讨伐南中一带的山蛮,为平定天下出力。
魏瑾听他言谈中还有数分才气,随口道:“我记得,你父是周访?”
抚军将军周访,先前和祖逖一起在徐州驻守,只是在王虎夺得了盱眙,断去后路后,便和祖逖等人归缩在山东泰山那边,靠军囤求生,现在还远在北方无法南下呢。
周抚一时心中激动:“正是家父,还请陛下宽恕家父先前行事,放其归家。”
“他是聪明人,知道该怎么做。”魏瑾目光扫了扫众人,又看向一边的夫人,轻笑道,“我如今身边尚且有人可用,倒也不缺什么端茶倒水,散了吧。”
众人不敢多留,只能失望退去,还有人目光怨怼地看了一眼单谦之,仿佛在恨他耽搁自己的前程。
看着阳光少年们离去,魏瑾看着冷漠的夫人,勾起唇角,这才拿着一颗珍珠,准备丢了一个国号。
夫人已经写好了九宫格,每格有一个国号,随便丢到哪个字上边,就选哪个了。
结果第一丢,丢到的是“球”字。
魏瑾微微皱眉,又丢了一次,居然还是“球”字。
再试一次,结果依旧后,她终于觉察出不对,于是伸手,情意绵绵地把珍珠放在单谦之手里,微笑道:“夫人何必介意,这些庸脂俗粉岂能与天人争辉,我便是看看罢了,不已尽遣散了么,来,你帮我丢一下。”
单谦之眉头微挑,凝视她数息后,终是没再说出什么煞风景的话,而是顺着她的手,将珠子轻轻一抛。
滴溜数转后,珠子停在“黎”字之上。
“大黎?”魏瑾略有些疑惑,这个是呼声最小的一个了,她以为夫人会选“华、启、魏、昭、周”之类的国号。
“黎者,众也,民也,内秀其中,那几个国号虽好,却锐气了些,”单谦之道,“并非盛世锋锐不好,但你既以黎民为基,这个国号,却是与你治下更契合一些。”
至于上党是古黎国这些,都是小事,启元、昭如日月、魏为□□上国,亦也可,而华更多是指文明,而非国号。
当然,这些都是小事,对大局影响很小。
“你说是,当然便是了。”魏瑾心情甚好,“那,去哪里登基呢?”
“洛阳,这处天下之都,还有些国运,”单谦之也懒得再收费,“蓟城毕竟少了积累,又太遥远,中原复地更能聚敛南北人心。这些你都明白不是么。”
“夫人远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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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月时,就各地玩家在网上回馈的消息,无论是在徐州的祖逖等人,还是交州、宁州、凉州的刺史们,都已经知道了晋室让位的消息,他们都平静地接受了这个事实,虽然有的人不是很高兴,但都已经在挑选使者,准备向女神递交文书,示意臣服,听她的话改朝换代。
这个消息鼓舞了所有的八测玩家们,他们已经摩拳擦掌,迫不及待地准备大干一场。
想想看,在别人还在玩纸片人,今天一抽没有橙,明天两抽要氪的时候,他们已经准备来玩真的了,两者的爽度完全不同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