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的时候,姐姐能不能不要这么喊我,怪生分。”
柳四娘一怔,别人拼了命都想要争夺的东西,而她却往外不停的推却,“六郎说什么就是什么。”
少年转过身,揣着手,“以后,姐姐这个称呼,也只可以我喊!”
柳四娘不禁浅笑,只觉得少年还似个孩子,不得不由着她,“好,都依六郎。”姐姐一词,亦是皇子皇女用来称呼身份为妃嫔的生母,嫡母才称娘,只是当朝皇后早逝,直到如今也没有立后,“只是不知道,今后六郎是否也会这样喊别家的姑娘。”
“这词与我而言觉得亲切,我自然不会人人都这么喊,至少…”少年凝视着柳四娘,“如今只有姐姐你一人!”
翌日,东边还未放白,钟鼓楼才击鼓一声,就有马蹄声传进旧城,骏马停在了皇城脚下的郡王府前。
早就接到了信件知道郡王不日归京的内侍擦了擦双眼,上前牵马苦涩道:“王爷可算是回来了!”
“算着时日王爷本该昨日日跌前就该到达东京的,怎么…”
“主子何时回来还需要向你禀报?”少年身侧一同下马的侍从旋即打断呵斥道。
“奴婢多嘴,只是昨儿个昭华阁差人来了三次,询问王爷有没有归府,奴婢们也是担忧。”
少年将手中的马鞭递过,大步迈进了郡王府。
“郡王回府了!”
一声声传唤,使得郡王府热闹了起来,热闹归热闹这秩序仍在。
“如今还早,阿郎可要去大内晨醒问安。”小六子紧跟随在她的身后。
少年侧头看着屋瓦上空渐白的天边,“也好,三年不曾尽儿子职责,娘也该挂念了。”
“奴婢马上去准备。”
“郡王~”
“郡王~”
少年走过长廊,经过院子的内侍与女使们纷纷行礼,四川不似京城,没有宗正寺与礼部的管辖,而这里言行举止都有人盯着,废不得礼,她只得加快了脚步,捂住耳朵。
“郡王,我的郡王爷呀…”
老翁熟悉的声音传来,少年快着步子笑迎,“李翁。”
“小人盼星星盼月亮,总算是把您给盼回来了。”李翁是她出阁时,跟随她到郡王府的起居管事,“郡王一去就是三年,如今都长这么高了。”小主子回来,老翁道不尽的欣喜。
“李翁怎生起了白发。”少年瞧见了两鬓斑白。
“嗨,小人老了,哦对了。”李管事语调一转,“陈参军在等您,一宿没睡。”
“陈参军…那师父呢?”
李管事摇头,“昨儿陈参军与吕侍讲一同来的,吕侍讲回去了,陈参军则等了一夜。”
少年的喉间滚动了一下,“等了一夜?”
“陈参军前不久才迁为吏部侍郎,又兼任审官知院,本该高兴才对,但昨夜进了王府就一直板着个脸。”
少年皱下眉头,大概知道板脸的原因了,“以他的性子在审官院,怕是又要得罪不少人!”
旋即跟着人去了王府的书斋。
“陈…”
陈煜严肃着一张脸,上下打量了少年一番后才作揖行礼,直身后沉沉道:“六王昨夜去了哪里?”
“我…”涩的说不出话来。
但陈煜本也不想给她解释的机会,“按着六王的书信所言,应该于昨日就抵达东京的。”
“路上有事,耽搁…”
陈煜大声呵斥,“身为人臣,回到皇都不见君王,身为人子,回到家中,不探父母,却夜宿于青楼这种伤风败俗之地,这是王爷为臣为子该行之道吗?”
少年脸色阴沉,皱下眉头凝视,“参军,这是在责问本王吗?”
“六王是官家之子,下官自然不敢,但既然当初官家选了下官辅导您,那么下官便会尽忠职守,不能让六王你,误入歧途!”
“王爷可知进京路上层层布防,关卡重重,东京城内皇城司眼线密布,多少人等着看王府的过失,王爷的一言一行,都关乎着郡王府上下所有人的安危!”
陈参军是个耿直之人,三年过去还是一样,继续争辩她是争不过的,以身份压人又不太好,“我,知道错了,不该任性贪玩,但是去青楼,并非歧途!”少年拱手,“我这就去换衣服。”
更换了入宫的常服,少年再次打马,经过东宫时正逢太子车架停在门口,她便绕了远路,从坊间穿梭至宣德门下马,出示金鱼袋后方才入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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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同场合称呼不同。
本文里的解释
对皇帝的称呼:
官家:第三人称,有尊敬爱戴的意思。
陛下:是在正式场合,比较严肃,敬畏。
宋代喜欢按排行称呼人,行一也可称作大,皇室也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