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终究是犹豫了,没有落在云纤夜细腻的脸颊之上。
感觉到身畔有一抹夹着浅淡清香的温暖源头,云纤夜自然而然的贴了过来,手臂一展,从背后抱住了玄皇叔。
玄皇叔本来就笔直如箭的后背,一下子挺的更加直,心底微微薄怒。就算她睡着了,也不该对他无理,从没有人敢不经允许,这般肆无忌惮的抱住他。
正打算把云纤夜直接丢下床去,给她个深刻的教训,却在不经意间,瞧见了她手腕上的那道伤口——
莫名其妙就忘掉了刚刚的怒色,转而去研究她的手腕。
怪不得刚刚一踏进了书房,他就闻到了淡淡的血的味道,虽然一般人可能不会注意到,但像他却是对气味相对比较敏感,一直以来虽然厌恶血腥气,却永远没办法摆脱。
她又把自己弄伤了。
他捏着她的手,看了好一会,确定那是锐器所伤,但又不像是小刀、匕首一类的武器之类割伤。
伤口不大,倒是很深。
简单处理过,并没有包扎起来,看起来很刺眼。
宗政玄的眼中闪过一抹寒光。
云纤夜脸上放松的睡容逐渐消失了,她的双眉颤了几下,而后慢慢张开。
毫无防备,她对上了那张高贵而精致的面容,对上了那双没有情绪起伏的冷漠寒眸。
很快她又发现此刻自己正以很不和身份的姿势抱着他的腰,整个人像只无尾熊似的缠住了他。
而他正捏着手腕,盯着她在整理物品时不小心弄出来的伤口认真而专注的看着。
气氛一下子变的紧绷、尴尬。
云纤夜慌慌张张的坐了起来,身子向后挤,与他拉开一丝距离,口中呐呐:“玄皇叔?你怎么在这儿?”
他松开了她的手腕,却没有起身离开,仍是用一种很令人紧张的眼神盯着她看。
云纤夜浑身不自在,从没有人能像玄皇叔那样,只一个眼神递过来,就让她生出那般强大的压迫感,她得苦苦支撑才能维持表面的平静。
她不想露怯。
更不想让玄皇叔瞧不起。
这种心态很微妙,几乎是一种本能,她发现时,自己已是在那么做了。
“本王路过。”依然是老说辞
每次都是路过,顺便翻个墙,避开所有人,‘路过’到她房里。
云纤夜可不敢把心里的话全说出来,顺从的点点头,“请问玄皇叔,路过来看纤夜,可有什么事??”
“本王不是来看你。”他纠正,同时将她缩回去的手抓了回来,羚锐的眼神专注的盯着手腕上的那道伤,“药呢?”
云纤夜还在想玄皇叔的话,不是来看她为什么又在她的房间里出现呢。
冷不丁被他一问,有些没反应过来他是什么意思,眼神微微茫然:“什么药?”
“上一次给你送来的药。”指腹轻轻的在伤口附近青肿的肌肤上摸索,他一点都不喜欢她身上有这些乱七八糟的伤。
这个动作,无疑是不适宜的。
但玄皇叔就是做了,且做的那般理所当然。
云纤夜的手被他握着,心脏不规则乱跳,想抽回来,反而被他握的更紧,顺便丢给她一记冷眼,仿佛是在责怪她胡作非为,已然伤了还如此粗鲁的做剧烈动作。
“药啊,在呢。”云纤夜在枕头下摸了摸,取出了一只蓝色的荷包,发现宗政玄在看,她的脸颊微微烧烫,因为这个荷包正是装着灵玉玉髓的那个,灵玉随身带着,荷包则用来装那瓶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