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上一世宋尘康待她是极好的,梁依童也真心将他当成了表哥,每次宋尘康随着家人,来武安侯府做客时,梁依童心底都是欢喜的。
后来,她才知道,有些人的好,她根本受不起。
按理说,她的生母虽是个背主的丫鬟,却早早没了,再大的仇恨也理应随着她的死消散一些,她不过是个孩子,宋氏再恨她,也不至于巴不得她去死。
毕竟小时候的她,为了讨好宋氏,再乖巧不过,然而宋氏却依然厌恶她,对她的厌恶甚至是与日剧增的。
直到被送给三皇子那一日,被宋氏口口声声骂着贱人,狐媚子时,她才明白宋氏为何那么恨她,她根本不知道,宋尘康竟然对她怀着那样的心思。
他竟在她不知晓的情况下,跟宋氏提了想娶她,宋尘康是宋家的嫡长子,年少有为又英俊潇洒,也是宋氏最骄傲的子侄,宋氏原本想让亲生女儿嫁给他,谁料他竟然看上了梁依童。
宋氏认定是梁依童勾引了他。
说起来,宋氏之所以会勾结二弟,将梁依童送给三皇子,就是想断了宋尘康的心思,想让宋尘康对梁依童死心,好娶自己的女儿。
梁依童直到被送人,才知道,宋尘康竟然想娶她,正是他的这个心思,间接害了她。
梁依童虽然清楚不怪他,却也不想过多跟他牵扯了,转过身的那一刻,她已经戴上了头上的帷帽,一副不认得他的模样。
宋尘康已经快步走到了梁依童跟前。
前几日,梁家人突然宣称了梁依童的暴毙,宋尘康自是不信,表妹生得虽瘦小了些,身体却很健康,怎么可能无故暴毙?
哪怕姑母告诉她,她是突然生了一种怪病,窒息而死的,他也不信。
他非要亲眼看看梁依童的遗体,梁依童本就没死,尸体自然是假的,宋氏哪敢给他看,随便找了个借口,拦住了他。
她下葬那日,宋尘康根本没参加,这几日,他一直在调查梁依童的下落,奈何一无所获,他颓废了好几日,好友见不过,才拉他出来逛逛。
谁料竟在店铺里瞧到了表妹,哪怕只瞧到她的侧脸,宋尘康也清楚,这人必然是表妹。
他快步走了进来,俊朗的面孔上,满是狂喜,喃喃道:“我就知道你没死,你不可能无故出事,表妹这几日去了哪里?”
他高大的身躯直接挡在了梁依童跟前。
梁依童后退了一步,福了福身,淡淡道:“这位公子怕是认错人了吧?”
她声音略显清冽,与表妹平日的软甜有所区别,宋尘康怔了怔,想到梁府已经将“她”下葬,表妹许是有什么难处,才装作不认识他。他压低声音道:“表妹可是无法暴露身份?”
见宋尘康长身玉立,又貌若潘安,不似登徒子,玉琴忍不住多瞄了他一眼,然而宋尘康却一直眼巴巴盯着梁依童,根本没注意到旁人的打量。
梁依童抱起东西,就从他身旁走了过去,只淡淡道:“公子认错人了。”
玉琴也连忙跟了上去。
宋尘康有些着急,想伸手去捉梁依童的手臂,碍于她抱着东西,又收了手,快步追了上去,“我岂会连你都不认识?表妹,你有什么难处都可以告诉我,但凡表哥可以帮上的,绝不会推辞。”
梁依童没理他,快步走到了马车旁。
她将东西放到了马车上,欲要上车时,宋尘康却伸手摘掉了她的帷帽,女孩娇美的容颜,一一露了出来,依然是昔日的模样。
她其实生了一双桃花眼,平日笑起来眉眼弯弯的,煞是可爱,不笑时,眼尾却微微上挑,哪怕五官尚且稚嫩,也带了几分惑人的风情。
宋尘康几日不曾见她,早就想得发狂了,对上她清纯又不失妩媚的容颜时,不由看痴了。
玉琴连忙护在了梁依童跟前,一副警惕的模样:“你这是做什么?”
梁依童拍了拍玉琴的肩,示意她无碍,面对宋尘康时,她眼神冷了些,伸手就夺走了他手中的帷帽。
“公子听不懂人话吗?我说了不认识你,一个成年男子,竟无故摘姑娘家帷帽,怎么?非要我送你去见官,你才肯罢休?”
她眼神冷淡,言辞犀利,与旁日温软娇俏的模样判若两人,宋尘康怔怔望着她,一瞬间竟真以为认错了人,可是这世上,怎么可能有一模一样之人?
就在他失神时,梁依童已经上了马车,他还想再说什么,侍卫却拦住了他。
这两个侍卫,一瞧就是练家子。
宋尘康心中有些惊疑不定,表妹何时认识的这些人?就在他晃神时,马车已经朝前行驶了去。
宋尘康有些着急,侍卫却拦着不许他追,直到马车消失在拐角处,侍卫才松手,这侍卫身手极好,眨眼的功夫就消失在了眼前。
宋尘康心心念着表妹,见不远处小商贩身边停着一只马匹,他直接丢下一张银票,匆匆说了句:“借马一用。”
宋尘康追了两条街,却还是没追上。好友赵固安气喘吁吁追上来时,宋尘康正失魂落魄地望着十字路口。
赵固安之前并不曾见过梁依童,刚刚惊鸿一瞥,他也着实惊艳了一把,见小姑娘出落的如此漂亮,倒也有些理解,宋尘康为何会牵肠挂肚了。
他上前一步劝道:“她若当真是你表妹,必然是有什么难处才没有认你,刚刚她身边竟有侍卫跟随,府里有侍卫的可不多,多费点功夫,总能查到的。”
宋尘康勉强笑了笑,满心都是表妹冷言冷语的模样,究竟发生了什么,她的变化才如此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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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晚也九点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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