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依童回到竹悠堂时, 情绪依然有些低落,她趴在豫王的书案前发了会儿呆,不知怎地,思绪又飞到了三皇子身上, 虽然害死她的是三皇子妃, 三皇子又何尝不是导致她死亡的人?
可以说, 他整整折磨了她两年, 那两年, 她不曾睡过一个安稳觉,几乎每日都处于惶恐中,她不过是清楚,她一介平民无法与三皇子抗衡, 才将那段经历,埋在了心底。
这时豫王却回来了, 清楚小姑娘肯定在书房,豫王回府后,直接来的书房, 他一眼就瞧到了少女无助的模样, 她趴在书桌上,正望着某一处怔怔出神, 明明没有哭, 神情却很是脆弱, 似乎一根小小的稻草就能将她压弯。
豫王印象中的她,总是笑得很甜美, 他还从未见过她如此低落的神情, 哪怕说起宋氏时, 她眼底更多的也只是厌恶而已, 这个模样的她,却仿佛经历了许多难以承受的事情。
豫王心中溢满了心疼,他脱掉大氅,顺手挂在了衣架上,朝小姑娘走了过来,伸手在她脑袋上揉了一下,她梳的仍是双髻,哪怕他每次揉的位置都偏下一些,依然会将她的头发揉乱,然而梁依童却丝毫不排斥他这个动作。
脑袋被男人揉弄时,她便清楚肯定是王爷回来了,她糟糕的心情都好了些,小脑袋在他掌心蹭了蹭,依恋极了。
豫王垂眸看了她一眼,低声道:“心情不好吗?怎么这么低落?”
她心情确实很不好,平日瞧到他,她眼中都是瞬间就溢满了欢喜,今日却恹恹的,根本提不起兴致,她甚至不想解释。
见他很是关心的模样,她鼻子也有些发酸,就像个受了委屈的小孩儿,本来没想着哭,遇到长辈后,只是被关心了两句就开始难受,梁依童怕真的哭出来,直接转身搂住了他的腰,小脸埋在了他怀里。
上次她扑到他怀里,还是生辰前一日,瞧到了小猫儿的尸体,见她再次搂住了他,豫王还以为宋氏又做了什么,他眼神暗了些,伸手在小姑娘背后顺了顺,低声道:“没事了,一切有我呢。”
梁依童听到这话,鼻子又酸了些,她不由伸手搂紧了他,室内烧的有地龙,脱掉大氅后,两人穿的都不厚,搂在一起时,心脏跳动的声音都趋于一致了。
豫王对她本就怀着不可告人的心思,小姑娘这样紧紧搂着他时,他浑身的血液都好似被冻结了,唯有一颗心,强劲地跳动着,他甚至低头在她头发上吻了一下,梁依童只沉浸在自己的情绪中,并未察觉到他的动作。
她又抱了一会儿才松手,低声问了他一句,“王爷,如果有一天,我给你惹了很大的麻烦,你会不会毫不留情地赶我走?”
豫王将她额前的发丝往后顺了一下,道:“哥哥都喊了几次了,还能将你赶哪儿去?”
梁依童弯了弯唇,小脸在他怀里蹭了蹭,眸中总算有了笑意。
豫王这才捏了一下她的小脸,“心情好点了?那就说说发生了什么。”
上辈子的经历梁依童哪里说得清,她低声扯了个谎,“就是不太喜欢下雪,小时候,有一次下雪,我差点死掉,刚刚就在想,如果真的死掉我就无法遇到哥哥了,有些难过而已。”
豫王却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见小姑娘不乐意说,他也没勉强,等她回了清幽堂,他却将暗卫喊来问了问究竟发生了什么。
听到暗卫说,傅鸣卓来了后,她去了云苑,豫王的眉头才蹙了蹙,想到傅鸣卓的不靠谱,他才多问了一句,“傅鸣卓又惹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