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章修严这樽大神在, 栾嘉自然不会带袁宁去什么不该去的地方。
中午是栾嘉的同学聚会, 栾嘉早早定好要去参加的, 把袁宁给捎带上是临时起意。
栾嘉一到, 他初中的胖子班长就“哟”地一声, 笑呵呵地说:“两年多没见, 栾嘉你儿子都这么大了?”
栾嘉踹了他一脚, 笑骂:“我要有这么乖的儿子就好了,以后都不用愁了。”
都是高三生了,难得放个月假, 出来聚一聚也不容易,大家坐下聊了聊,就开始回忆当年。有没来的、晚来的, 都被拎出来说了一遍, 栾嘉仿佛也回到那段年少轻狂的岁月里。
不过他现在已经不会再像那时候那样折腾自己了。
反正折腾了也没人理,还不如好好爱护自己, 他还想好吃好喝活到九十九。
有人上来给栾嘉递烟, 栾嘉摇摇头, 信口胡扯:“这什么烟啊, 一看就是便宜货, 我要抽至少也要抽金品和国贡,999一条的, 便宜的不抽。”他从口袋里掏出个骷髅头打火机,扔给胖子班长, “送你玩。”
袁宁定定地看着栾嘉。
胖子班长说:“哎哟我擦, 这是好东西啊,我一直想买,就是买不起。栾嘉你还是这么仗义!”
人陆陆续续地来了,胖子班长屁颠屁颠地去招呼,遇到男的就递烟,把栾嘉给的打火机让对方羡慕妒忌恨一下。
有胖子班长这样卖力宣传,来栾嘉身边转悠的人越来越多。
栾嘉似乎乐在其中,笑呵呵地和所有人打招呼,不时把向他们炫耀一下袁宁这个“弟弟”。
袁宁挨在栾嘉身边,偶尔在栾嘉提醒下喊人。
难得周末,男生们决定喝点酒。栾嘉没想出拒绝的理由,于是大手一挥,笑着说:“尽管喝,酒我请了。”
等服务员把酒送上来,栾嘉还往袁宁面前放了一杯,笑嘻嘻地问:“要不要喝喝看?我保证不让你大哥知道。”
袁宁摇摇头。怎么能因为不让大哥知道就做违背大哥意思的事?
既然知道大哥会生气,他是绝对不会做的。袁宁严肃地说:“栾嘉哥哥,未成年是不给喝酒的!”
栾嘉狡辩:“四舍五入我算是成年了。”栾嘉抬手从旁边弄来一台打地鼠的小游戏机,“给你练练,玩熟了手指会灵活很多。”
袁宁乖乖在一边玩打地鼠,时不时看栾嘉一眼,看着栾嘉一杯接一杯地灌酒。
来参加聚会的女孩们对他们这德行已经习惯了,都围过来哄袁宁玩。袁宁一口一个姐姐,把女孩们哄得心花怒放,把栾嘉他们的“光辉事迹”都告诉袁宁。
袁宁听得直皱眉。原来栾嘉以前是这样的啊!这两年多亏了霍森先生拘着他。
现在霍森先生走了,栾嘉又故态复萌了吗?袁宁觉得打地鼠没意思,继续和女孩们聊起天来。栾嘉注意到袁宁被女孩子们簇拥在中间,不由笑着打趣:“没想到宁宁你还挺有女孩缘的,女孩子都喜欢你啊!”
袁宁:“……”
袁宁发现栾嘉已经有点醉了,但还是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他回到桌边吃了点菜,跑出外面打电话让栾嘉的司机过来接他们回去。
司机过来时,栾嘉早喝得醉醺醺了。他喝醉后酒品意外很不错,不吵也不闹,像是要睡着一样,比起醒着时看着乖巧多了。
袁宁让司机帮忙把栾嘉扛上车,从栾嘉兜里掏出钥匙,把栾嘉送回家。
放一个醉鬼自己在家肯定不行,袁宁给家里打了个电话,说栾嘉喝醉了,他要留下照顾一下。
接电话的是沈姨。听到栾嘉喝醉了,沈姨忍不住念叨:“栾家小子和你大哥差不多大吧?怎么会跑去喝酒啊?你一个人顾得来吗?要不要沈姨过去帮把手?”
袁宁忙说:“不用不用,司机叔叔已经帮忙把栾嘉哥哥送回房间,栾嘉哥哥喝醉后没闹腾,就是在睡觉而已。我在旁边看看书,等他醒了我再回去。”
沈姨说:“好吧,你要是应付不来就打电话回来,我马上过去。”她叹了口气,“这孩子也怪可怜的,他爸爸永远不着家。”
袁宁挂了电话,去洗了热毛巾替栾嘉擦脸。
栾嘉微微皱着眉,感觉脸上有热热的东西敷上来,眉头才稍稍舒展开。他口里低低地呢喃:“霍森……”
袁宁愣了一下,继续替栾嘉把脸擦完。
他心砰砰直跳,感觉自己好像窥见了栾嘉的秘密。
在栾嘉下意识的呼唤里,他听出了栾嘉对霍森先生的思念和依恋。
如果大哥也像霍森先生那样走得那么远,他也会忍不住这么想念大哥的吧?袁宁替栾嘉把脖子也擦了擦。
这是电话叮铃铃地响了起来,在空荡荡的屋子里显得格外清晰。袁宁跑了过去,小心地接起电话。
那边传来了章修严的声音:“栾嘉带你去喝酒了?”他的声音带着难以掩藏的愠怒。他想起自己被栾嘉带去喝酒的经历,袁宁才那么小,栾嘉怎么可以把袁宁带去那种乱七八糟的地方?
袁宁听出章修严不高兴,忙替栾嘉解释:“不是特意去喝酒的,是去同学聚会,组织的人是胖胖的班长,人很好,就是挺爱吹牛。男生聊太起劲了才提出要喝酒,女孩子都没喝。我在一边玩打地鼠,顺便和女孩子们说说话。”至于女孩子们提到的栾嘉的“光辉事迹”,袁宁没有和章修严提起。他怕章修严生栾嘉的气。
章修严追根问底地问清去的是什么地方,语气才稍稍缓和:“是就最好。”他再次追问,“你真的没喝酒吧?”
“没有!”袁宁忙不迭地否认。
“去外面不管谁给你烟谁给你酒,你都别碰一下,”章修严板起脸,“包括栾嘉!”栾嘉带袁宁出去自己却喝醉了,在章修严这里已经上了黑名单,下次想再让他出借袁宁可没那么容易了。
袁宁乖乖应着章修严的话。直到章修严透过电话进行完深刻的思想教育,他才被允许挂断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