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一下船,李斯恪就一个熊抱上去,撞得李德福险些站不稳,好在他份量够重,才能岿然不动。
“多大人了,一点都不稳重!”张英娘在后面看到,忍不住嗔怪道。
“无妨,无妨。”李德福拍拍李斯恪的头,然后抬手将张英娘手里的行李接过去,说道:“路上怕是辛苦,我看你们几个都瘦了。”
“歇两天就好。”张英娘满不在乎的摆摆手,问道:“家里近来怎样?爹娘身体可还好?”
“爹娘身子很硬朗,前些天还托人捎话给我,说若是敏哥儿回来,记得回老家祭祖。”李德福回头赞许的看了小儿子一眼,笑道:“敏哥儿不错,给爹爹长脸了,米铺的东家都羡慕我有好儿子呢!”
李斯聪羞赧的低下头,但眼睛却是亮晶晶的,他扯了扯李斯恪的衣角,小声说道:“哥哥,爹爹夸我了。”
李斯恪拍拍他头,笑道:“敏哥儿这般厉害,当然得夸!”
张英娘回头看了兄弟俩一眼,和李德福说道:“兄弟俩这些日子都长进许多,留孩办事愈发老练,桩桩件件都安排的好好的。敏哥儿也知道上进,当时榜贴出来,你不知有多少人羡慕我!”
“那是,也不看看是谁的儿子!”李德福笑道,自家两个儿子都有出息,没有比这更让人欣慰的事情了。
“呸,不要脸!”张英娘笑骂道。“没有老娘你能生的出来?”
“是是是,都是娘子的功劳。”李德福笑道,一家人整整齐齐最好,其他都不重要。
一行人说说笑笑到了家,刚坐下歇着,茶都没来及吃一口,门口就来了送礼的,李德福不得不又起身去接待。
李斯恪到了家便觉得浑身松懈,困意上涌,和客人见了礼后,就倚在帘子后的床榻上迷迷瞪瞪睡着了。
等到天色擦黑,李德福把客人陆陆续续送走后,回头一看,见李斯恪躺在榻上睡得正香,无奈的笑了笑。
“这小子,倒是会睡!”李德福笑道。
“小点声,留孩这些时日辛苦,在府城事事都是他张罗,没让我费一点心。到了家,总该让他好好养养身子。”张英娘嘘了一声,让李德福去里面拿床被子给李斯恪盖上。
次日,李斯恪早早就醒了。无奈昨晚睡得太早,五脏庙老爷一大早就咕咕叫唤,他不得不起身到灶房觅食。
灶房里,张英娘刚煮好的白粥,腾腾的冒着丝丝缕缕的热气,锅里烙着的葱油饼,葱香满溢,引得李斯恪五脏庙老爷又不争气的叫嚷。
“醒了?快把饭端过去,你爹还等着去米铺开门呢。”张英娘吩咐道。
李斯恪应了一声,而后背过去偷偷撕了一小块葱油饼放进嘴里。
“哥哥?”李斯聪揉了揉眼睛,仿佛有些不相信。
“咳咳!”李斯恪偷吃被抓包,一时吞咽不及呛住了,咳的满脸通红,眼泪都要出来了。
“该!让你偷吃!”张英娘过来给他拍了两下背,笑话道。
李斯聪红着脸过来道:“哥哥,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从未见你起这般早,所以……”
“嗯,不用解释,我明白。”李斯恪厚着脸皮说道:“往后我再不起早就是了。”
“知道你懒便罢了,你却还要找由头?”张英娘笑道:“瞧你把敏哥儿臊的,就知道贫!快把饭端过去,一会该凉了。”
李斯聪忙走过来,把盛着白粥的砂锅端起道:“哥哥,我端这个,你拿着饼就好。”说罢,便匆匆往堂屋走去。
李斯恪跟在后面,微微勾起嘴角,心道:有弟弟真好。
吃罢饭,李德福问道:“敏哥儿考中秀才,大小也是个光宗耀祖的事,老家那边的意思,是回去祭祖的时候,顺便办个宴席,你们怎么看?”
李斯聪温声答道:“爹,考上童生并没什么,不必要大张旗鼓庆贺,免得同窗老师说我轻浮。举办宴席的事,等我考上秀才再说也不迟。”
李德福点点头,又问道:“留孩,你怎的想?”
李斯恪斜躺在椅子上,懒懒的抻了抻腰,说道:“就听敏哥儿的主意吧,毕竟是他的事。”
李德福带好帽子,说道:“那酒席就不办了,只是老家那里祭拜还是要的。”
“这是自然,一切听凭爹爹吩咐。”二人说道。
定下主意,李德福让李斯聪写封信回老家说明缘由,又吩咐李斯恪去街上买些祭祖的东西,等族长定下吉日就回老家祭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