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她因着两世不同的遭遇,已经给慕淮打上了“为了皇命完婚、内里实无半点真心”的烙印, 从心眼里不想迁就。
“侯爷不是说, 今夜或许有歹人登门?若在我这里歇了,我恐怕耽搁正事……”
慕淮没觉察这是孟芫推诿之辞,脱完了外袍之后, 随手丢在床尾,又伸手搭在孟芫身侧。
心里所想正事和孟芫大不相同。
“娘子不必担心,纵有宵小登门,侍卫们也不是吃素的。何况时辰还早,便是有了动静也至少得过了三更天。”
孟芫感觉到慕淮的一双大手在她丝滑寝衣上一路探进,惊得用手去挡,正抵在慕淮衣襟处。
慕淮此刻早已快要烧起来了,强耐着性子调笑她,“夫人竟比为夫还要心急……”
他含着鼻音,直接在黑暗里去捉孟芫的唇瓣。
孟芫下意识地说声“不”,可惜已经被慕淮捷足先登,檀口微张之际恰被慕淮捉个正着。
这个吻温柔且缱绻,他托着她后脑,越发带出急躁和冒进,像是沙漠里的渴兽寻见了一片绿洲,恨不能一次饮尽。
孟芫从身量和力道皆不能抗衡,也不敢用牙去咬,只使足力气去推。
可不过是给人搔痒罢了。
她心里万分纠结。
她既嫁了人,就理应和夫君成事完礼,哪怕是为了子嗣计,也该就范。
可是她又觉分外委屈,明明眼前的人心里没她,她还要似个扑火的飞蛾、义无反顾焚烧了自个儿。
这一想,她忍不住就自伤起来,连眼眶都发热。
慕淮呼吸越发沉重,唇齿稍离之际,已经动手去剥孟芫寝衣。
他克制着自己的躁动,自以为极尽温柔地爱抚怀里颤抖的小人儿。
“娘子别怕,阴阳调和乃是人道正理,你我夫妻经此一遭才能真的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再难舍离。”
却不知道这话只让孟芫抖得更甚。言言
只一会儿工夫,寝衣彻底离身,孟芫感觉后背一片凉意,可身前那人的虎躯又万分火热,当真要将她活生生熬杀过去。
其实,慕淮待她也算体贴了,上辈子就是如此,明明他忍得艰辛,还是着力安抚哄她。
不该去想,也不该去比。
他不是那人,不是那人。
孟芫此刻已经彻底放弃了挣扎。即便躲过了今夜,还有明晚、后晚,她拒绝得了一时,难道能避了一世?
孟芫索性由着慕淮施为了,一动不动躺平在床,只盼着一睁眼迎来天明。
慕淮很快感到他娘子不对劲。
上辈子洞房夜,孟芫虽然娇怯,但也是带着欢喜的,欢喜有个体贴英伟的夫君,欢喜得了不世的良人。
可此刻,慕淮清晰感觉出孟芫的冷淡,有种破罐子破摔的意味。
他暂停下手上安抚之力,轻轻唤了一声,“娘子?”
孟芫既羞且恼,打定主意不出声。
慕淮将身子稍微撤开,伸手去摸孟芫脸颊。随后惊呼,“娘子怎么哭了?”
上辈子孟芫也哭了,不过却是在事后,被她自己的元红吓的。
慕淮自认这辈子已经极其小心温柔,怎么还不等见真章就把人招哭了?
“娘子别怕,都是我太心急了。”慕淮说着就坐起身,从床尾扯了衣裳就要下地。
孟芫感觉到帘帐被掀开,有风侵入。
她心里某处莫名一慌。
“侯爷要走?”
说出口就后悔了,弄得好像是想留他下来。
慕淮闻声又回身,俯下身子凑近孟芫脸颊,在她粉腮轻啄一口,“我去掌灯,换身衣裳,也再给你倒些水来。”
掌了灯,也就是要放她一马的意思。
孟芫抿着唇,哑着嗓子嗯了一声,趁着慕淮起身,也窸窸窣窣穿戴起来,也顾不得丝质里衣早已皴皱。
呼,今夜看来已逃过一劫。
慕淮下了地用火折子点了灯,放在床下。
他又将水取来,递给帐子里的孟芫。
方才两个人虽没有成事,但却是实打实地赤诚相见,孟芫不大好意思从帐子里出来。
慕淮也没起帐,径钻身进去,将茶盏递给孟芫。
“我去冲个凉,你先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