示点上尉从箱子里拿起一支试管。b凑近眼前看了很久。…
随手唤过旁边的一名骷髅士兵,带着一贯的从容淡定说道:“把这些东西交给施密特医官检查一下。告诉他,我需要在最短的时间里看到检验结果。”
着,他侧过身,抱着双臂靠在椅背上:“我必须等到检验报告出来以后,才能给你最后答复。小子,我们必须按照规矩办事。”
傍晚的空气中,充满了死的气息。昏沉沉的暮阳从山脉的四角里挣扎着露出最后一丝光线。屋子的墙壁上满是斑驳,被烟雾熏黑的残破建筑孤零零地矗立着。没有活人,到处都是尸体。他们倒在地上,腐烂浮肿,被脓水覆盖的表面密密麻麻爬满苍蝇。没有虫鸣,没有鸟叫,甚至就连微风吹过带的轻微响动也听不到。
死人并不可怕。令人恐惧的是那些游荡在村落废墟周围的幽灵和鬼魂。西斜的阳光怪异地穿过照在破旧建筑表面,在地上投射出一个个被拉长的朦胧黑影。那些鬼魂躲藏在阳光背后,磨着尖利的牙齿,恶狠狠地窥视着所有从这里经过的人。它们的眼睛都蒙着一层尘土和鲜血。目光呆滞,令人恐惧。
一个身材干瘦的女人,从废墟深处慢慢走了过来。身上破旧的粗麻长袍仿佛连微风吹过都能撕裂。一只满是皱折,前端已经变成黑色的尸乳,房从袍子的破口塌落下来,像晾晒失水的肉干一样瘪缩着。她赤着脚,在布满荆棘和碎石的路面上艰难挪动。身后。拖出一条长长的鲜红血痕。
灰白色的长发盖着她的脸,可是这并不妨碍葛利菲兹通过其它身体特征,判断出这个女人的真实有份。他使劲儿睁大眼睛,想要穿过密集发丝的阻碍,重新找回那张脸上自己熟悉的一切,却在气流的来回吹动中只能无奈放弃。
葛利菲兹的心的颤抖。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悲伤、痛苦、绝望。
女人在距离他大约两米左右的地方坐了下来。不知从哪里摸出一把表面满是锈溃的小刀,轻轻掀起被袍子遮住的大腿,把算不上锐利的刀尖对准腿根,用力扎了下去。
她的腿很瘦,像枯死的树干。萎缩的肌肉紧密地附结在骨头上,薄薄的皮肤很容易就能拽起,没有脂肪,没有水份,仅仅只是一张比纸还要单薄,却勉强保持着必不可少牢固和韧度的皮。
刀子很钝,残缺不金的刃锋在干瘪的肌肉里来回切割。不时能够听见令人心悸的金属和骨头碰撞声。每割一刀,葛利菲兹就觉得自己的心在流血。他拼命伸开手臂,目欲眦裂地疯狂咆哮着,用尽一切方法向前冲,想要夺下女人手里的刀,彻底制止这种可怕的行为最终,却只能停留在原地,像被卵膜束缚住,正死命挣扎着想要从中脱出的幼虫,做着徒劳无益的蠕动。
女人割得很慢,很用力。看不到她的脸,却能清楚地感受到她所承受的痛苦。葛利菲兹的精神状态早已崩溃,他像烂泥一样瘫软在地面上,混合着泪水与汗珠的脸剧烈抽搐,翕张的嘴唇像脱水濒亡的抖斟般喃喃着:“快点。求你。求求你,快点结束这一切吧!”
钝口的刀子终于割下一块巴掌大小的肉条。它很干,酱色血液仿佛凝固在粗糙的肉丝里,亮白色的经络和韧带紧紧包裹着每一个角落。女人把它高高举过头顶,看不到脸,却可以感觉到她在微笑。
枯瘦无血色的手,仿佛珍宝一样把肉小心翼翼地捧到葛利菲兹嘴边。望着越来越近的灰白色身影,近乎虚脱的葛利菲兹只能无力地偏了偏头,在心底最深处,用最粗暴炽热的语言拼命祷告、嘶吼、哀求。。女人把肉慢慢塞进他的嘴里,无比怜惜的用手指轻轻抹去他唇边的一丝血痕,声音很却很温柔:“乖。吃了它,你就能活下去。如果不够,妈妈再割”
葛利菲兹像疯了一样从床上猛然坐起,睁大满是恐惧和急切的眼睛,在空旷的房间里来回扫视着。堆积着厚厚脂肪的胸口剧烈起伏着,他像缺氧的哮喘病人一样粗重呼吸,几乎凸出眶外的眼球表面满是血丝,长满浓密汗毛的身体一直的颤抖着。挂在墙上的温度计指针定格在数字二十八的红线表面,可他还是觉得混身发冷,如同身在冰窖般寒入骨髓。
一缕金色阳光从窗外射进,散照在揉成一片凌乱的白色被单上,映出无数形状怪异的浅色投影。
一脸木然的葛利菲兹呆呆坐在床上,眼睛里暗淡无神。随着大脑思维在梦境与现实中完成转换,僵硬的身体也逐渐软了下来。他颓然地看看双手,又摸了摸仿佛还留有血痕的嘴唇。突然把头猛地扎进曲起的双腿中间,双手死死揪住被窝,像孩子一样低声抽
两辆破旧不堪的卡车,从爱玛城西郊的一幢低矮平房里慢慢开出。被几根粗长铁丝缠绕加固的破烂车厢里,整齐码放着一个个麻布缝制的口袋。它们像煮熟的饺子一样圆鼓涨凸。如果走近一些,隔着那层结实的包装,甚至可以闻到大麦或者玉米发出的淡淡清香。
建筑本身只是一种伪装,走进大门,可以看见一道从墙壁上打通,与山体相连的高大圆形入口。那是一条从旧时代遗留下来,在战争中被震塌封闭的隘道。经过简单的清理,加上必要的防渗干燥等措施,这里已经成为葛利菲兹的秘密私人仓库。
在索斯比亚公司高层看来,胖胖的地区经理是个非常能干的家伙。上缴给总公司方面的收益从未出现过缺少或者拖延的现象,每一项措施能够得到迅速、有效的执行。不仅如此,这个胖子还很会做人,每逢年节,上供的红包好处之类绝对不会少。那颗圆乎乎的大脑袋拥有惊人的记忆力,可以对公司高层人员关系做出最准确,最精妙的分析。有用的大力巴结,没用的弃之一边。甚至就连那些暂时被闲置,却随时可能被起用的人员,也会得到葛利菲兹不遗余力的支持和帮助。加上那张肥圆可爱的肉脸,每当提起他的名字,虽说不是所有人都能给予一片赞誉,至少没人会说他一句坏话。
爱玛地区经理的职位,是个很不错的差使。在拥有自主定价权的情况下,舟利菲兹会根据季节、需求、人口等综合因素,把各种娑易商品的价格稍微向上抬高那么一点点。这样的变化幅度很却能让他得到不少好处。倒买倒卖,囤积居奇,在几个城市之间来回贩运。。在职权允许的范围内,葛利菲兹迅速积累起壮大自己势力的足够资金。
这个仓库非常隐密。除了几个实力不俗的心腹,不到万不得已,葛利菲兹自己也很少过来。接触越少,泄露的机率就越
突然在市场上大量收购粮食,肯定会引起费迫南德和索斯比亚注意。葛利菲兹根本不会使用这种傻到近乎自杀的办法。他是一个谨慎小心的人,与周边城市的每一次交易,他都会扣留下部分作为私藏。日积月累,仓库里的储量也达到令人震惊的数字。虽说不能完全满足林翔的货物需求,却也相差不大。
这里位置偏僻,加上司机连同分布在仓库外围的心腹警卫,宽敞的库房空间里,只有葛利菲兹和佣兵队长洛克,以及另外两名操作相关器械的武装人员。
洛克穿着一什简单的皮衣,领口像往常一样敞开,露出结实发达的胸肌和浓密粗长的体毛。挟下椅着一支突击步枪,双手交叉抱在胸前,侧着身子斜靠在冰冷的仓库墙壁上,叼着一根质地粗糙的香烟,平静地看着距离自己不远,正在指挥第三辆卡车从隘道中央缓缓开出的葛利菲兹。
“五倍的价钱。你这家伙。真他尸妈,的黑不出是讽刺还是责备,洛克的声音听起来很平淡。
葛利菲兹偏过头,恼怒地冲他竖了竖粗短的中指:“你懂个屁。我可是担着天大的风险在做这件事情。费迪南德和索斯比亚全面封闭了整个粮食市场,大宗交易必须通过总公司方面许可才能进行。那小小子惹了一个天大的麻烦,我看他到时候该怎么收场?”
“别说那些没用的废话。你自己还不是一样,菲斯,你那点儿心思我还不知道吗?表面上看起来你的确很黑,不过,却帮了那个年轻人一个很大的忙。呵呵!真不知道应该说你什么好。”
洛克淡淡地吸了口烟,微笑着摇了摇头:“和人命相比,钱。
又算得了什么呢?”
“够了!你他,妈,的难道就不能闭上那张鸟嘴?”
葛利菲兹恼怒地挥舞着拳头,做出一副充满恐吓威胁意味的夸张举动:“老子做什么事情是自己心里有数。别摆出一副什么都知道的模样。这批粮食老子爱卖谁跟你有狗屁相干?别在妄加猜测什么见鬼的意义。那咋小混蛋出的价钱够高,老子也喜欢花花绿绿的钞票,就这么简单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