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储君之妾 天行有道 2932 字 18天前

小香朝她扮了个鬼脸,两个人亲亲热热的拉起手来。自然是熟的不能再熟,才无需故意客套。

走近精致的摇车边,傅瑶如愿见到了自己的儿子。看得出来,赵皇后将他养得很好,脸上白白净净,眼睛又大,以后即便不出落成为祸国殃民的美男子,至少也不会难看到哪儿去。

傅瑶探出双臂,将他抱入怀里,试着掂了掂,皱眉道:“皎皎像他这般大的时候,倒不见得这重。”

小香咧嘴笑道:“男孩子嘛,总是要强健点,何况乳母的奶水也喂得很充足。”

秋娘和冬娘适才也上来见了礼,只是傅瑶记挂孩子,没来得及细问,这会子便咦道:“还有一个呢?”

小香气咻咻的道:“她已经被撵出去了。”

便将春娘怎样被高贵妃诱惑,意图用那件染病的衣裳谋害小皇孙,多亏张德保发现得及时,才阻止了这一场阴谋。

当然,她也有点生气张德保只跟秋娘商量,却不来找她。

傅瑶对此不以为怪,小香这种急脾气,没惹出事就不错了,指望她消弭祸端是不成的。从这点来看,张德保做得很是妥当,傅瑶不禁对他另眼相看。

秋竹叹道:“想不到咱们一走,高氏就迫不及待的下手,她也真是大胆。”

“她以后再没机会了。”傅瑶冷冷说道。既然元祯已经平安回来,那么高家、还有与高家牵连至深的那些世族,必然会被连根拔起,高贵妃自然也失去了依仗的资本。

不过,听小香说张德保这段时日一直留在椒房殿照料,他人现在何处?

小香回道:“说是去接太子殿下了。”

她扁了扁嘴,“太子妃都在这儿,他也不来打个照面。”

傅瑶笑笑,“各为其主而已。”

张德保救了笃儿的性命,她该感激他。至于他更效忠太子还是太子妃,反正夫妻本为一体,自己又何须计较?

傅瑶本打算今日就接笃儿回东宫,可是赵皇后说道:“你宫里空落了这许久,好歹透透气,整顿一番,明日再将笃儿带回去不迟。”

傅瑶一听有理,且自己历经跋涉,是该好好休息一晚,若儿啼女哭不断,只怕连觉都睡不好,便暂且答应下来。

出椒房殿后,她又去见了江太后。江太后待她还是一样慈蔼,只是须发又白了几根,脸上也显出老态,颤颤如风中之烛。

傅瑶不禁有些担忧,“太后可有按时吃药?”

江太后掩着嘴咳了一声,笑道:“哀家都这把年纪了,吃不吃药都无妨,早该下去见先帝的,能活到如今,看着曾孙儿、曾孙女相继出世,已经是莫大的福分了,还有什么不知足?”

尽管说的不祥之语,她的面容却十分平静,看来人到了一定的岁数,还真会处变不惊,或者说万念俱灰,不管是冠绝群女的太后,或是汲汲营营的庶人,都没有太大区别。傅瑶不禁怀想,等自己到了七老八十,会不会也是这样,什么都不计较,什么都不在意,只安安心心等死。

当然,现在还轮不到她考虑这些,能不能活到古稀之年还是一说呢。

太子宫没了主子镇守,连仆人们都变得懈怠。傅瑶一眼就瞧出来,连屋舍都是昨日紧赶着清理出来的,壁角还有尚未干透的水渍。她少不得费一番精神,领着下人里里外外清扫擦洗,才使得东宫恢复昔日的整洁干净。

元祯在御书房蹉跎到华灯初上方回,两口子将就着用完膳就洗漱就寝。

傅瑶躺在旧日的床榻上,觉得十分舒坦,还是皇宫的被褥柔软,说是睡在天宫也不为过。和这里比起来,外头几乎就是地狱,马车里的硬木板简直要硌死人。

元祯怎可能轻易放过她,一边含着她的耳垂,一边不老实的将手伸到她大腿上,轻轻揉搓起来。

傅瑶却只想睡个安心觉,央告道:“殿下饶了我吧,赶了这么久的路,您不累吗?”

“昨晚上你还没歇够?”元祯的声音带着些低沉的欲念。

看来他昨晚就打算动手的,只是碍于在禅房里,不便亵渎佛祖。如今重归老巢,他的本性就暴露无遗了。

傅瑶此刻对床的热情却更胜过对男人的热情,她像蛇一般扭动着,极力避开元祯的安抚。

但大概是她回避的姿势不到位,反而蹭得元祯身上越发滚热起来,他略带威胁的低语道:“你若老实点,孤便速战速决,否则可有你受的。”

傅瑶果然不敢再动,她若是硬来,以元祯的体力,只怕一夜都不得安生——这一路上有的没的,元祯只怕早就憋狠了。

然则她估对了元祯的体力,却错估了元祯的为人,他口里说着速战速决,结果还是紧抵慢挨,两人一直厮缠到半夜,傅瑶才得空睡去。情事才了,自然不容易睡着,光入眠都花了好一番功夫。

如是这般,次日醒来傅瑶都有些精神不济。她强支着喝了一碗燕窝粥,便整衣去往椒房殿。一码归一码,孩子可是不能忘的。

可赵皇后似乎忘了自己昨日的话,淡淡说道:“本宫仔细想了一回,笃儿还是留在椒房殿为好。你照顾女孙本就费力,若再添上一个,只怕百上加斤,忙不过来。”

傅瑶呆了一呆,讪讪道:“可臣妾毕竟是笃儿的生母,若无生母照拂,只怕……”

赵皇后似有些不耐,“本宫是他的皇祖母,你以为本宫会苛待他么?”说罢,自顾自令乳母带了元笃进去。

傅瑶不禁瞠目结舌。从来只听说妻妾之间争夺孩儿的,倒没见过婆婆跟媳妇争抢抚养权的。她为何要争这个苦差事,这对她自己有何好处?赵皇后都这把年纪,迟早死在自己头里,纵然笃儿与她亲近,等笃儿长大成人,她也早没了作威作福的精力。还是仅仅出于对自己的厌恶,才想隔断自己与笃儿的母子之情?

傅瑶百思不得其解,却绝不甘心就这样认输,只好去找元祯商量。元祯的动作倒是毫不含糊,直接去找了成德帝。

成德帝得闲同赵皇后道:“如今太子和太子妃都已回宫,你还将笃儿留在椒房殿做什么,平白给自己找些罪受。他们的事让他们操心去,咱们何必给下一辈养孩子?”

赵皇后脸上一红,“臣妾也是怕太子妃年轻,照顾不好皇长孙,才想着分担少许。”

“她再年轻也已经生养过月升了,月升还不是好好长大到现在,你还有什么放心不下?”成德帝瞅了她一眼,“朕倒是担心你,又要料理后宫琐事,又得为这个小毛头伤神,朕看着,不如还是让贵妃协理六宫罢了。”

赵皇后立刻慌了神,好不容易才将高氏打压到空有名位而无实权的地步,断不能让她东山再起。

她不禁低了头。

成德帝叹道:“你若舍不得同笃儿分开,就叫太子妃常将孩儿抱来看看。自然,朕也会常常过来探视。”

赵皇后心中一喜,她之所以想将元笃常留椒房殿,很大一个缘由是希望绊住成德帝的脚步,生怕小皇孙一走,成德帝便再不来看望她这位发妻了。

成德帝此话无疑给她施了一剂定心针,解除了她的顾虑。赵皇后按下心头的窃喜,矜持的微笑道:“是。”

抚养权的事顺利解决,傅瑶也松了一口气。只是经此一役之后,她与赵皇后的感情更生分了。自然,这是无关紧要的事,至少表面看来,她们婆媳仍是和和睦睦,毫无芥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