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凡眼里满是惊讶,对老人说:“您再试试,不可能没有这个人的,她是我们学校的教授,而且时常出现在电视银幕中。”
老人皱着眉,心生疑惑,又闭起了眼睛,桌上的水晶球在老人布满老茧的双手的抚摸下,发出若隐若现的亮光,时有时无。突然老人脑海里闪过一个画面:一辆越野车在一段高速公路上急转弯时,速度过快来不及刹车,直直冲进了公路旁的河水里,车子陷入河底的泥沙里……
孟凡看老人闭着眼时,额头不住冒汗,眉头也越锁越紧,不禁紧张了,这老人家身体是不是不好。
突然,老人睁大眼睛,猛的站了起来,一掀桌子,巨大的声响让孟凡愣在了当场。
只见老人捡起被扫到地上的水晶球,一脸气愤,说:“哪来的无耻小儿,竟然拿一个死了十来年的人来戏弄老夫,老夫只算阳灵命运,不代找阴灵。哼!”
老人说完把挂在一旁的帽子取下戴在头上,看也没看愣在原地的孟凡一眼,转身便走,嘴里还不住碎碎念着:“唉,今天倒霉透了,一单生意都没有,现在的人都怎么了,真是晦气......”
孟凡看着穿着军大衣的算命老人,老人在冰冷的夜里,越走越远。孟凡能听得见自己的心跳声,跳得很猛烈,不得不承认,他在一瞬间被老人的话震撼了,看老人的样子,说得跟真的一样。孟凡摇摇头,明明萧教授就在自己身边,怎么可能不存在,自己真是生病了,水里看到的那些个画面可能只是出现幻觉罢了。孟凡望着老人的背影,突然笑了,心想:现在的骗子真是无处不在,越来越厉害了。
孟凡站起身来,拢了拢衣服,对着手心哈了口气,搓了搓双手。看了看周围,古城夜晚的温度越发变低了,还是去给萧鳕和张家驹买些吃的,早些回去吧。
这边萧教授一路来到观景楼,顺着楼梯一路往上,观景楼夜晚很宁静,一个人也没有。
五楼的楼梯口锁着铁链,旁边有着一块木板上面用朱砂写着提示:五楼以上,静止参观,请游客绕行。
萧教授顿了一下,摸了摸自己怀里的猫,越过铁链继续往上走着。
五楼以上的木板积满了灰尘,每走一步脚下便是尘土飞扬。木板年久失修,踩上去总是不停的吱呀吱呀响着,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楼里也是布满蜘蛛网和蟑螂,老鼠屎,真不知这里能有什么必须来的理由。楼层越往上就越黑了,借不到楼下的火光,黑暗中只能看见两点悠悠的绿光在不断往上升,那是黑子的眼睛。
也不知是从何时起,楼顶出现了轻微的呼吸声,顺着空气传到各个楼层。一吸一呼,很是均匀,像是有人在熟睡,越往上走,声响也越来越清晰。
在上了九楼后,萧教授停了下来,前方已经没有阶梯了,四周传来的如此沉重的呼吸声也似在告诉她,就是这里了。
萧教授没有出声也没有做什么,只是慢慢走到窗前往外看着,载灵溪古城范围很广,各式木屋小楼都在自己脚下,眼前一派开阔之景。千百年来,载灵溪的夜晚依旧如初,灯火通明,水光相映,渔歌互答。有寂静有安逸,每每来到这里都觉得人生在世,太过无趣,不知在执着什么。没有了尘世的纷杂,心也变得宁静了许多,或许像这样不伦不类的活着是错误的……
屋子里的呼吸声依旧平稳,均匀,充斥着整个屋子,那熟睡的人好似没有被萧教授打扰,亦或者知道来人是谁而不予理睬。
直到萧教授看够了风景,收回那飘忽的眼神,黑子了然的从萧教授怀里跳了下来,往着屋子里最昏黑的地方优雅的迈着猫步。黝黑色的黑子慢慢与这昏黑融为一体,像是消失在这黑夜里。
突然顶楼亮起了一盏昏暗的灯火,这灯火来自屋子窗前挂着的一盏灯笼,灯笼上布满了灰尘和蜘蛛网,火光只能隐隐的透出来,并不能完全点亮房间。前方昏暗的地方有个深黑色的影子,该就是那熟睡的人了,此时沉重的呼吸声没了。两点幽幽的绿光在黑影旁,慢慢的飘出了昏暗地方,出现在光亮处,是黑子优雅的走来。
黑子走到萧教授身旁,往上一跳,跳到了窗台上,然后回头同萧教授一样,往黑影方向看去,接着把自己的尾巴放到自己脚旁,端正坐好。
黑影慢慢站了起来,在黑暗处看起来是个奇怪形状的影子,依稀像一个人影。慢慢的,黑影转过身来,盯着萧教授。接着一步一步朝她走来,那个人似乎很重,每走一步,地板都在微微颤抖着,地上的积尘也飞了起来……
终于黑影完全呈现在了光亮中,是个身高近一米八的驼背男子,男子头顶光秃,没有一丝头发,只有两鬓有几撮毛发,上身没有穿衣物,身上全是深浅不一的疤痕,煞是难看,背后有一大块隆起的肉团,该是他驼背的原因,下身也只穿了一条单薄的裤子,如此寒冷的深夜,也亏他能睡得如此安稳。最恐怖的该是属他那张脸了,脸上五官平平,好像是画上去的平面画,鼻子也没有突出来,一点没有立体感,嘴巴惊人的小,甚至可以说是没有一样,脸上两道深深的疤痕,从额头一直划到了下巴。
“你还是来了。”男子开口了,声音像是来自远古,传到人的耳朵里也是轻飘飘的。
萧教授望着面前这个丑陋的男子,没有表情,她记得,当初的这个人也是光鲜亮丽,风度翩翩的男子啊,这些年来越发堕落了:“画皮狼人,别来无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