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尘冤孽,无不可怜(1 / 2)

悠扬活泼的小提琴乐声回响在金灿灿的宴会厅内,灯影寥落,在偌大的厅堂内,一撮撮的人群像是稀稀疏疏的星子,散布各处,偶尔交错,偶尔分割,偶尔融合。

衣香鬓影,觥筹交错。

时寒枝目的很明确,她在等一个人来找她。

这个人有很好的耐心,也有最好的伪装。她年华不再,但仍然是最好的猎手,各种意义上。

时寒枝能够抓住她的把柄,还要多亏了她的不争气的儿子。

太俗了。谁设计的破宴会厅,时寒枝心里嫌恶,模仿的是欧洲的巴洛克风格,然而设计师显然眼光不怎么样,没有学到精髓,仅仅是材料堆砌,空有华丽的皮囊,细节繁复,整体冗杂,灵魂空洞。倒是和花茜很像。

她已经无聊到开始品鉴室内装修了,然而对方依旧在暗处窥伺,相机而动。

时寒枝抿了一口杯中的香槟,口感绵密细腻,倒是不可多得的佳酿。

“时总。”

身后传来她想要的声音。时寒枝勾唇短暂的笑了笑,很快压了下去,方转过身来,对面前的女人微微一笑,举杯示意,“薛太太。”

来的人正巧就是薛瀚的妻子——楼鸢。

“借一步说话,不介意吧?”楼鸢也朝她微笑,她已经不再年轻,笑起来的时候,眼角仍是不可避免的带上了几道细纹。

时寒枝依然不介意,她们并肩,一同走到了宴会厅右侧的露台上。

深红色的帘子被掩起,将屋内的光影隔绝在帘后,露台不大,仿佛是特地为幽会的男女辟开的一方天地。

初秋天气,夜晚寒凉,时寒枝看见楼鸢一身露肩晚礼服,冷得打了个哆嗦,她冷眼旁观,一点也没有把西装外套脱下来给她披上的想法。

楼鸢笑道,“现在的人一点也没有尊老爱幼的美好品德吗?”

时寒枝冷漠的点头,“是。”

楼鸢看她一到无人处就变了脸色,自然知道她的意思,干脆开门见山的说,“时总对我丈夫下套,是为了花茜吧。”

“可以这么说。”时寒枝点点头。

“你想怎么样呢?时总,目前薛瀚被套住了不假,可你也吃不下薛家。”楼鸢饶有兴趣的反问她,“不过两败俱伤罢了。”

时寒枝点头,“你说的不错。我吃不下薛家。”

楼鸢有耐心的又轻声问了一遍,“那你想怎么样呢,继续么?那可不是个好主意。”

再这样下去,无非就是两败俱伤的结果。时寒枝是聪明人,没必要搭上自己的前途。楼鸢清楚的知道,时寒枝不是个会为了自己的私欲而做出不理智的决定的人,正是因为理智,所以她从来没有做过错误的选择。

这正是她的可怕之处。

楼鸢就从来不觉得自己能时刻保持理智,她做过最失控的事情,就是差点杀了花茜。

不过这都是过去的事情了,不是么。

楼鸢笑了笑,“时总,收手吧。为了个女人,值得吗?”

时寒枝沉思,点了点头,附和道,“你说的不错。不值得。”

楼鸢欣慰,“时总果然聪明人。”

然而时寒枝很快的接道,“如果我说,最终我会赢呢。”

楼鸢微微愣了一愣,她动了动唇,然后不可抑制的噗嗤一笑,“时总在开玩笑吗?薛瀚有那么好欺负么?”

时寒枝浅浅啜了一口香槟,没有说话。

楼鸢慢慢正色起来,她皱眉,“时总不要虚张声势的好。”

时寒枝不置可否,“那你就当做我虚张声势好了。”

楼鸢沉默了许久,直到被一阵冷风吹醒,她瑟瑟的抱臂,感受到风拂过皮肤带起的一阵凉意,但她却没有离开的意思,她想,时寒枝有什么立场替花茜复仇呢。

难道花茜沦落到这样的结局,她时寒枝就一尘不染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