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时总,我们没必要打哑谜了。你想让我放过花茜,对么。”
时寒枝爽快的点了点头,“有这个原因。”
她低语,“毕竟你手上的筹码,的确有些价值。”
楼鸢笑起来,“秦医生啊,的确是。”
“我也没有想到,那个女人会做到这个地步。”
她还记得当时她站在花茜的病房门口,彼时秦白焉还在念大学,素面朝天,扎着高高的马尾,戴一副金丝框边眼镜,倨傲的抬着下巴,站在门口沉默的和楼鸢她们一干人对峙。
楼鸢身后站着疗养院的院长,但秦白焉依旧不为所动。
她身后薄薄的一扇门,里面是毫无防备睡得一点也不安稳的花茜,她好不容易被哄睡着了,却又做了噩梦,无助的揪着被子。
这个女人给楼鸢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她不是任何人能够收买的。
但也不是没有软肋的。
秦白焉是个孤儿。
孤儿就意味着,没有背景,没有后台,没有积蓄,也没有武器。
想要击垮她也很容易,拿她在乎的东西做要挟,很无耻,也很有效。
继而楼鸢就发现了更有趣的玩法。
既然秦白焉想要做圣人,想要保护所有人,那就让她成为最利的一把刀,捅进她最爱的人的心里。
那不是更美妙吗。
时寒枝对她的想法不感兴趣,她只知道,有些事还是不要让花茜知道的好,楼鸢把秦白焉这颗棋子捏了八年,一旦将其落定,最终会走向怎样的结局,谁也不知道。
她和秦白焉一样,都是想要保护花茜,只不过是背景大小的问题罢了。
楼鸢却不这么认为。
她饶有兴趣的反问道,“既然你这么有爱心,那么当初怎么就放手了呢。”
“时寒枝,你调查过我,我也调查过你,我们知根知底。”楼鸢低头,晃了晃杯中的浅色液体,略带疑惑的问道,“我良心不安过,那么,你呢?”
时寒枝抿着唇,沉默的饮尽杯中的香槟,只觉得冰凉。
“我伤害过她,秦白焉也背叛过她,那么你呢,你就一尘不染,是高高在上的救世主么?”楼鸢反问她,“你不觉得你也很虚伪吗?”
“毕竟你们时家,才是罪魁祸首啊。”
“噢,对了,你会辩解说当时还年轻,才二十岁,什么也不知道。”楼鸢好笑的瞥了她一眼,“其实大家心照不宣,你什么都知道。”
“十多年前,是你的父亲邀请花家参与的投资,最终花家赔得血本无归,你父亲却及时抽身,赚得盆满钵满,一举扭转了明辉集团此前的劣势,一举跻身业界龙头地位。你说,花茜父母跳楼,有没有你们家的一份功劳在,有没有你的一份功劳在?”
“对了,你看过武侠小说么?在故事里,说是杀父之仇,不为过吧?”
楼鸢将陈年往事倾吐而出,她一直保持着得体而优雅的微笑,像是跟涉世未深的孩子讲故事一样,确实剥开风平浪静盛世太平的外皮,露出里面人相食子相易的真相来。
“让我想想,花茜在被我操的时候,你在干什么?”
楼鸢故作惊讶,“啊,对了。你在美国留学,拿着本该属于花茜的一切,你在那个时候还爱上了玩车是吧?用别人的钱买着豪车,是不是格外的有快感?”
“我虽然折磨了花茜两年,可是我至少保护了她。那年她父母双双跳楼自尽,你猜留下了多少债?当然对时总来说可能不多,满打满算也才几千万,不过是一辆车的价钱。但我用这么些钱,买了花茜两年。”
“你猜猜,没有我,下次你和花茜重逢会在哪个会所?又被多少人操过?”
楼鸢爽快的叹了一口气,她怜悯的看着时寒枝,道,“我们谁都有罪。不过论起来,还是时总更胜一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