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终身这种事,祝福的人总是越多越好。
任西安坐好后,任东野才放下白瓷杯,然后又摘掉适才看喜帖时戴上的眼镜,问他:“舍得回来看老家伙了?”
任西安没动声色,坐姿很正,双手搭在两膝上,脊梁笔挺。
这坐得就有些做作了。
任东野笑了声,略显玩味儿地看着他:“滚犊子,你小子想求我干什么?”
不是有事相求,是有事想交代。
可有些话也不能直说,有些突兀了,任西安需要迂回一下。
想了想,任西安调转目光直视任东野:“遇上一道坎,得借些钱,您有吗?”
这在任东野看来有些滑稽。
任东野呵了声:“max要破产了?”
资本寒冬里max在bat三个互联网巨头中战队,快速完成c轮融资的消息满天飞,现阶段摆在max面前的问题是如何花钱。
任东野这话里带着明显的戏谑。
任西安没随着他笑,仍旧直直地看向他:“无关max,准备买房用。”
他说得一本正经,神色和语调都很认真,任东野忍不住好奇:“你小子窝还少?”
任西安说:“这次不随便,是婚房。”
即便是婚房,任西安也不需要借钱,尤其是问他老子借钱……
任东野眼皮一跳,这下回过味儿来。
任西安这哪里是借钱,这是拿借钱当幌子告诉他他有人了。
任东野端着和任西安说了这几句,到这里终于绷不住了开骂,抄起身旁的托盘就往任西安身上砸。
第44章
第二十六章:我为你翻山越岭(七)
已经有很多年,任东野不曾干涉过子女在人生道路上所作出的决定。
他并不是封建式大家长,妻子已逝,他和儿子之间早已经建立起一种牢不可破的信任。
这是共渡近三十年来形成的一种关系,信任彼此的为人和眼光。
任东野需要的,也不过只是相处时的一份尊重和珍视。
那种建立在人和人之上的亲密无间,而不仅仅是建立在父子这一关系纽带上的一种义务。
揍完了,任西安把“婚房”这事儿说清楚,也基本就进入到见真人的下一环节了。
程梨的职业和性格,任西安没用过多形容词。
抛掉所有,在他眼里程梨只适合四个字:义无反顾。
她自己总是一往无前,也让接触她的人有了更多勇气,也会愿意为她义无反顾。
任东野听完这三两句介绍只消化了片刻,而后便说:“你挑个时间,让我们见见。”
任西安重新替他沏茶,澄黄的色泽渐渐溢满骨瓷杯,清香散了一圈。
室内的氛围突然就温馨不少。
任东野把秦昙拿来的那张喜帖捏在手里,又补充:“人是你要过一辈子的,我不想多说什么。好坏你自己兜着。你如果还是十八岁,我会替你把关;现在你自己火候够了,不需要我念叨。你掂量下姑娘的性子,如果担心她上门有压力或者拘谨,就在外面找个活泛的地方见。”
任东野考虑地很周全,任西安端起瓷杯递给他:“好。”
任东野点头:“清明还早,抽空去看看你妈,把这个消息也告诉她。”
任西安应下。
他已经将程梨带入了任东野的认知里,但是今晚任东野急招他们回家的原因,他还不明确。
见任东野没有提及的意思,任西安主动问:“今晚着急忙慌地弄我回来,有事儿?”
任东野冲他摆手:“现在没你事儿了,你二哥听就行了。”
任西安卡了下壳,即刻便明白了这戏是要唱哪一出。
还是有件人生大事。
估计有哪个好心人向任东野推荐了某家姑娘。
任东野不会干涉他们的最终选择,但在过程里推波助澜一把,老爷子也不会拒绝。
程梨出现得倒是时候。
***
家里所有的证件都放在任母姜时生前所用的琴房里独霸王妃。
任西安将需要的东西从保险柜里拿出来,便回了卧室。
在max和天狼星混久了,回到面积有限的房间内会觉得拥挤。
取了他放置在抽屉里多年的一个丝绒小盒,他也没久留便再度下楼。